第八章
以无可反论的率直怒吼着,幕僚们悻悻地互相对望。原本就有最坏的自然环境围绕着他们,但遭遇这种事,令人不禁要相信造物者是有着恶意的。
而同盟军的战舰圣路西亚,更碰上了如同彩画般的恶运。圣路西亚和僚舰尤里西斯并列,绕向帝国军的右侧面,在想对密集的敌舰队发射核融合飞弹,打开发射孔的瞬间,发射孔却受到落雷的直击,发生了爆炸,圣路西亚化为一团光与热。在一瞬之后,苛烈的风暴将这一切都吹往黑暗之中。
僚舰尤里西斯则毫发无伤,虽然在同一瞬间、同一场所打开飞弹发射口,雷电却只打在圣路西亚。
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将兵们不得不感觉到连舰艇这种无机物都还存在着“运气”这种无法解明的事。也令人觉得,原本“公平”这种要素,就不存在于构成自然的成分当中。而加强这种想法的事情,又陆续发生了。帝国军的旗舰伯伦希尔出现在同盟罕的射程内。在不规则且苛烈的狂风之中,舰艇操纵也未必能完全按照搭乘者的意思。
二发铀238飞弹,由二艘同盟巡航舰同时发射。
此时,在伯伦希尔周围,一瞬间呈现空虚状态。护卫的各舰都被超低温的风暴所翻弄,远离所要守护的对象。二条火线朝向了纯白的舰体,一定有些帝国军的舰长知道将有爆炸发生,而闭上了眼睛。
但是伯伦希尔毫发无伤。珠玉的肌肤上,连擦伤也没有,搭乘员怀疑自己五官的心情远胜于安心的心情。
二发飞弹,在还没到达伯伦希尔的舰首之所,轨道就交叉,而彼此发生碰冲在有如同归于尽的状态下爆炸。爆炸光化为一波波的极光拍打着伯伦希尔,但却没有实际的伤害。
莱因哈特兴致勃勃地说着。
“吉尔菲艾斯,看到了吗?真是个好运的贵妇人啊。我们真是幸运。”
“正是……”
吉尔菲艾斯带着满腔的同意回答了。看来伯伦希尔不只是优美的天鹅,还有着异样的好运。
而我军的幸运就是敌人的不幸。没能改写历史的二艘同盟军巡航舰,挨了“纯白的贵妇人”重重的巴掌报复。伯伦希尔的主炮吐出纯白的光棒,把慌忙反转中的敌人锁定在射程内。看来就象是在被涂满了暗褐色的画布中,丢上白色的颜料。
欢呼声充满着伯伦希尔的舰桥,但在一瞬中转成了寂静。在舰外狂吹的暴风突然变换了方向。有着压倒性份量的大气乱流,开始压制“纯白的贵妇人”和他的骑士们,立即使得帝国军的舰列混乱。
另一方面,在同盟军的旗舰中,得到“自然”这支友军的派特中将,对幕僚当中的一人投出了讥讽的声音。
“杨谁将,你的意见该不会是古代兵法的第三十七计吧?”
随着这句话所产生的同僚的笑声,要比这句讥讽本身更令杨准将不愉快。但是所说出口的,只有假装恭谨的回答。
“是,司令官所言甚是。因为这状况开并非是那么常见的。”
派特笑出声来了。看来并非是要冷笑杨,而是要夸示自己心理上的从容,但是在隔了一拍之后跟从上来的笑声,似乎刺激了他精神上刚直的一面急速地把笑声封入粗糙的颜面肌肉中,而对那些没见识的幕僚以及白眼瞄过。幕僚们的笑声一时失去了能源。
另一方面,杨本身那对于上司本不多有的忠诚心,反射地受到刺激。虽想到可能是无益的,还是姑且说说自己的意见。
“司令官阁下,我个人认为……”
他的好意在虚空中云消雾散。派特以那无法误解的露骨态度,无视于“艾尔·法西尔的英雄”,注视着荧幕。
杨想起在少年时代,和父亲之间的对话。他那在十二年前死于事故的父亲,对于“忠告”有着独树一格的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