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种事我并不介意的,即使是少校的阶段都觉得是逾越已分了。真的是感谢您。”
事实上,有点讽刺的,吉尔菲艾斯并不像莱因哈特那般,对他本身晋升的事感到高兴,若是莱因哈特晋升中将,他还会比较欣喜些。
“另外,迟了些向您祝贺,格林美尔斯豪简阁下也晋升上将了,恭贺您了。”
极尽礼貌地如此陈述了,但意外地,老者并没什么感怀。
“不,我能当上什么上将的,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或因为什么功绩,只是因为我是子爵家的家主,又承蒙皇帝陛下个人的好意而已。”
正不知如何回答而沉默的吉尔菲艾斯耳中,又传进来一句毫不经心的话。
“这般的世态,缪杰尔少将不也觉得很无趣的吗?”
一瞬间,冷气的手指,从吉尔菲艾斯的脊椎上奔驰而过,这位老者究竟想说什么呢?
“缪杰尔少将并没有什么不满,以十数岁而能身任少将,对皇帝陛下十分感谢的。”
“以卿的立场也只能如此主张吧。不过以卿的用心或是诚意,也无法掩去缪杰尔少将的目光的。”
“……”
“我从没见过那么充满霸气的美丽眼眸。我终此一生,也未曾有过那种眼眸。”
这不能大意地回覆,吉尔菲艾斯掩去了表情,端详着老提督的脸,高评价未必就能断言为好感的同义词,更何况,莱因哈特的野心与霸气,是要将这个让他十八岁就身任少将的国家机构毁灭。
吉尔菲艾斯觉得有必要转换话题。
“不过,在十八岁的时候,阁下也是充满着霸气的吧?”
“哪里,我在十八岁的时候,早已看透了自己的才能与将来性了。”
虽然是迟滞的声音,老者的发言,明确地否定了吉尔菲艾斯的质问。红发的年轻人,感到难以把握老者真正的心意,这位老者洞察到什么了吗?或者是在妄想着什么呢?至今为止的交涉,吉尔菲艾斯认为这位老者对莱因哈特,并未抱持敌意、恶意、害意,今后是否也该继续如此认定呢?
即使吉尔菲艾斯再如何贤明而深思熟虑、视野宽广、富有洞察力,也仍摆脱不了仅仅十八岁的实际年龄,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与吉尔菲艾斯之间,有近六十年左右的人生经验之差距,那差距并非只靠知性与理性就可填补的。另外,在吉尔菲艾斯的价值观里,除了公正与高洁之要素以外,还含有着颇为特殊的粒子,在判断他人的价值之时,吉尔菲艾斯总会去设想到:这个人对莱因哈特大人是否是有益的人材呢?对安妮罗杰夫人是否抱持善意呢?
沉默延续了好一阵子,吉尔菲艾斯的思考画了个圆,回归到出发点,这位老者,在莱因哈特的雄图霸业中,该放在哪个位置才好呢?
就因为自已看不见莱因哈特的背后,而吉尔菲艾斯却看得见,以这层意义来说,吉尔菲艾斯的视野,有时会比莱因哈特更宽广,在现在这个场合,吉尔菲艾斯对格林美尔斯豪简个人,并未感觉到负面的情感,在现实的层次上,反倒是有意义的,如果这位老者对莱因哈特的未来将成为障碍物,吉尔菲艾斯就必须将这老者排除才行。而自己做得到这件事吗?
以那无关吉尔菲艾斯内心的表情与口气,老者悠然地开了口。
“身为年长者,若我能说一句依老卖老的话,那么就是缪杰尔少将完全没有必要急躁啊。”
“您说急躁,是哪方面呢?阁下?”
并非没感觉到那危险,但吉尔菲艾斯还是尝试问了。老人的回答很简洁,或者说是巧妙。以听来并不尖锐的声音缓缓地回答。
“当然是关于人生啊。”
得到这回答,吉尔菲艾斯站起身来,向老者告辞,因为他觉得自已反倒可能会暴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