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在吉尔菲艾斯的胸膛里,像是春水般温暖地地渗泌。不过他的回答早已是固定而不变的了。
“我不后悔啊,妈妈。”
“是吗?那就好……”
“我觉得这是值得去做的工作,也希望能无愧于他人和自己。而且,我可以明白地预言,在妈妈你抱孙子以前,和叛乱军的战争一定也结束了。”
掺着一些小谎言,吉尔菲艾斯向母亲道了晚安,脱下衣服钻进了床铺。
在这之前,他从窗口向外看,在正面的黑暗中可以看到灯火。那证明了昔日的缪杰尔家现在有人居住,在此过着日子。
明天上午在探访一下原来的缪杰尔家及周围的怀念的处所,在午餐之前回到林贝尔克·休特拉杰的房子去,在心中做了这个预定,吉尔菲艾斯想伸个腰,但手脚上了床缘,而没办法做到。在八年前,他觉得这个床铺大得几乎占了半个世界,而今晚却连他这一具身子也收容不了。感受着岁月的作用之奇妙,他穿越了睡眠庭园的门扉。
Ⅴ
用过了早餐,吉尔菲艾斯向双亲行礼之后离开了家。
“保重啊,别感冒了,感冒是万病之源啊。”
“爸爸妈妈你们也保重。”
这种时候的礼仪还是越平凡越好。
而后稍稍绕过了围墙,吉尔菲艾斯就已到了这天最初的目的地了。
安妮罗杰与莱因哈特姐弟,身为吉尔菲艾斯家邻居的期间并不长。从八年前的初春到初秋,还不满半年,那段短暂的时期,占据了吉尔菲艾斯的过去,导引着现在,而且将要支配其未来。
昨夜看见灯火时,还感觉到八成左右的安心,在这早晨的阳光下再重新看,则昔日缪杰尔家,明显地有着浓厚的荒废气息。这栋房子,在吉尔菲艾斯的双亲结婚而构新居之时,已经是住着第二代的居住者了,缪杰尔家据说是第四代的居住者。
现在的居住者培克曼家到底已经是第几代了呢?吉尔菲艾斯家是否又将是和邻人无法长久交际的命运呢?
回应吉尔菲艾斯的问候而出现在玄关的,是位六十多岁的妇人。缺乏活力得让人想以灰色来形容,两眼及动作都欠缺着力量。
让外人看自己家的内部,对她而言似乎不是件愉快的事,吉尔菲艾斯表明了身份,并拿出一百帝国马克纸币作为谢礼。以军队的权威及金钱来达成要求,并非吉尔菲艾斯的本意,但培克曼夫人接受了,告诉他在丈夫外出的时间内可以随意看,就走到庭院去了。
八年来的岁月,以那硬实的手掌在屋子内外四处抚过,那痕迹残留在吉尔菲艾斯视界所及之处。“真荒废啊……”在安妮罗杰在的时候,这屋子也给人老旧、疲劳的印象,但却被整理得很清洁。此后的居住者们想来也未必会特别虐待、冷遇这屋子,另外,吉尔菲艾斯本身,也的确有着对安妮罗杰的整理能力过大评价的一面,但即使如此,荒废的印象仍然强烈,使得吉尔菲艾斯为之怃然。
小客厅的壁上,挂着三帧照片。全都是青年的肖像照片,下面注有短短的标记,探视了一下,吉尔菲艾斯摒住了呼吸。
长男卡尔,四八0年战死,二十二岁最后的儿子。
吉尔菲艾斯吐出摒住的气,那大概是以双亲的血泪熬炼出来的吧,他的脚步从那满布灰尘的地板上移走了。走了几步才将呼吸与步调协调好的他的面前,看见了延向二楼的楼梯。楼梯有着具光泽胡桃木材质扶手。
这扶手,他曾和莱因哈特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滑了下来,被擦得光滑的扶手,滑下来实在很爽快。就在他们重复了几次之后,才发觉楼梯下安妮罗杰正张大眼睛抬头在看着。慌忙地在中途要爬下扶手,当然是没那么容易的了,两人失去了平衡,发着盛大的声响地摔到楼梯下,正好下面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