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必须按门铃,她抓住按钮……接着又松开了手。
我来得太早了,就这么回事,我在等着门铃声打破这沉寂。但是他可能还在睡觉,这会惊醒他的……
但这不是她所担心的事。她一直很紧张,从她发现自己开车总打盹时就感到深深的恐惧,这种害怕是种陌生的害怕,好像与这些小脚印有关系,这些脚印的大小跟……
瑞琪儿的脑子没往下想,她的大脑太累了,太迟钝了。
跟盖基的脚一样大。
噢,别想了,你不能不想他了吗?瑞琪儿心里说。
她伸出手,扭响了门铃。
铃声比以前她记得大了许多,而且不是带着音乐的调子,在静寂中倒像是被窒息时沙哑的尖叫声,瑞琪儿吓了一跳,退了两步,然后根本不觉得好笑地发出一声紧张的大笑。她等着听到乍得来开门的脚步声,但是没有,只有寂静,更深的沉寂。瑞琪儿内心斗争着,不知自己是否还能再按一遍门铃。这时,门后确实有响动了,这声音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
“呜噢!呜噢!呜噢!”
“丘吉?”瑞琪儿叫道,又吃惊又迷惑。她弯腰向前看,但不可能看到里面,门上的玻璃挡着白色的帘子,是诺尔玛以前挂的。瑞琪儿又叫道:“丘吉,是你吗?”
“呜噢!”
瑞琪儿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丘吉在里面,正盘着尾巴蹲在过道上,身上的毛有些黑乎乎的东西。瑞琪儿想,是泥巴,但接着她看到丘吉的胡子上有红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
小猫举起只爪子一开始舔了起来,它的眼睛一直盯着瑞琪儿。
“乍得?”瑞琪儿大声叫道,现在真的感到害怕了,她走进门口。
房子里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一片沉寂。
瑞琪儿试图整理一下思绪,但突然间她姐姐的形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弄乱了她的思绪。瑞琪儿想起赛尔达那双扭曲的双手,她有时生气是怎样用头撞墙的,墙上壁纸都被撞破了,墙壁的石灰也都掉了。这可不是想赛尔达的时候,这时乍得可能是受伤了呢,也许是摔倒了?他可是个老人了。
想想这些,别再想那些孩提时的梦了。那些打开壁橱就发现赛尔达龇牙咧嘴黑着脸笑着扑出来的梦,那些在浴室里洗澡时觉得赛尔达的眼睛在窥视的梦,那些赛尔达到壁炉后的地下室里徘徊的梦,那些……
丘吉张开嘴巴,露出利齿又叫了一声:“呜噢!”
路易斯是对的,我们不应把小猫给阉割了,从那时起它就没有正常过。但路易斯说阉割后,小猫就没有那种进攻的本能了。不管怎么说,他错了,丘吉仍然捕食,它……
呜噢!丘吉又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向楼梯上急跑而去。
“乍得?”瑞琪儿又大声叫道,“你在楼上吗?”
呜噢!丘吉在楼梯顶端叫了一声,好像在给瑞琪儿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它消失在楼上厅里了。
小猫怎么进来的呢?是乍得放它进来的吗?为什么呢?
瑞琪儿挪动了一下脚,想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最糟糕的是这一切都好像……好像是被安排好了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让她到这儿来,接着……
接着楼上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很低,像是充满了痛苦,这是乍得的声音,肯定是乍得的声音。他在浴室里跌倒了,也许是绊倒的,摔断了条腿,或是扭伤了大腿,也许;老人的骨头都易碎,你还在这里想什么,傻女人,站在这儿,紧张得像要上厕所似的呢。丘吉身上有血,血,乍得受伤了。而你就只知道在这儿健站着!你怎么了?
“乍得!”
呻吟声又传了过来。瑞琪儿向楼上跑去。
她以前从没到过楼上来。由于楼梯的厅里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