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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站在那里望着便利商店,那女人及孩子都在里面,但他却看不见她们。因为玻璃窗被海报及货品给遮掩了。
科罗拉多的空难发生之后,麦贝丝曾推荐他到一个全国性组织“关怀与同情”的团体去。贝丝经由维吉尼亚的“关怀与同情”组织,慢慢地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所以乔也参加过当地分会的几次聚会,但后来就没有参加了。
因为他的状况就和那里大多数的父亲一样:丧子之痛的母亲们,满怀信心的参加聚会,在与其他同样失去爱子的母亲们交谈过之后,往往会得到安慰。但几乎所有的父亲们,却变得更内向,把痛苦埋藏在心底。
乔希望能成为少数几个能因为开放胸襟而获得解脱的人。但由于男性心理的自尊与顽固,使他变得更自艾自怨而离群索居。
但至少从“同情与关怀”这个团体中,他发现目前控制住他的这种奇异力量,并非只有他才会如此,其实它是非常普遍的。他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寻觅的行为”。
每一个人,当他失去至爱的人之后,都会有某种程度的寻觅行为,大部分是失去了孩子的人。有些人的情况是比较严重,但乔的情况却是最糟。
理智上,他可以接受家人已一去不回的事实。但感情上,他仍然坚信会再见到她们。有时他会满怀期望地盼着妻女能再度走进门来;电话响起,他也盼望是她们打来的。有时开车,他会觉得两个小女儿就在后座,待他激动地转过身来,却不见任何踪影,只有无边的空虚使他更加沮丧。
乔朝着便利商店的人口走去。他犹豫了一下推开门,内心无人交战。若他发现这女人及小孩不是蜜雪儿跟妮娜,那他的心就会像被铁锤重击般的当场碎裂。
白天所发生的事——萝丝在墓园对他说的话,在邮报留给他的惊人讯息——是如此的离奇,让乔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心,让他对一些怪诞想法的可能性,深情不疑。如果萝丝能从四英里的高空坠下,撞在科罗拉多的岩石上,还能步得离开。那么……,他心中不知何时开始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花。
他大步走进便利店中。
收银台在他左手边,一位年约三十岁的美丽韩国少妇笑着对乔点头。一个韩国男人,正在记帐,也向乔致意。乔没搭理他们,运自走到第二条甬道,他看见那褐发女子跟那孩子站在甬道未端。
乔站在甫道的前端,等着她们转过脸来。那女人穿了一双在脚踝系带的白色凉鞋,白色的棉裤,翠绿的罩衫。蜜雪儿也有着同样的凉鞋,同样的棉裤,但罩衫不同。他记得很清楚,罩衫不同。
那小女孩与妮娜同年的样子,个子也差不多,同样穿了一双白色凉鞋,粉红色短裤,白色运动衫。她歪着头,甩着修长的手臂。妮娜以前也常这样站着。
都已经走到甬道一半了,乔才发现自己在移动。小女孩说:“拜托,麦根沙士。”
乔听见自己在低唤着妮娜,因为妮娜最爱喝麦根沙士。
“妮娜?蜜雪儿?”
那女人及小女孩转过身来面对着乔,她们不是妮娜和蜜雪儿。
他早就知道她们不是他所挚爱的女人和孩子,他这么做,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内心的冲动。他早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当他发现她们只是两个陌生人时,仍觉得胸口挨了一记重击。
他傻傻地说:“你们……我以为……站在那里……”
“怎么样?”那女人带着迷惑又自卫的表情说。
“别……别让她走,”他告诉那母亲,怪异的是他的嗓音突然变得沙哑。“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除非你紧靠着她们,她们会不见,她们会消失。”
那女人眼中闪过一抹警戒的神色。而她那四岁天真无邪的女儿,却用一种关怀的语气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