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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见过他的照片。六十几岁的亿万富翁,银发、圆脸、笑容满面。他看起来,就像厨师用糖衣在上面画了一张祖父脸的松饼,一点也不像杀手的样子。他是知名的慈善家,不可能在自己的企业里雇用刺客和冷血杀手。
人类不同于苹果和柳橙,果皮芬芳的,不代表果肉可口。
事实就是这样,乔和蜜雪儿和那些现在准备杀杜萝丝的人,竟然都有着同一个老板。而那些人用了迄今未明的手段毁掉了一架飞机。长久以来支持他养家活口的钱,也同样支付给了那些凶手。觉悟到这一点,他的反应是极端的错综复杂,他没办法立刻解开这个死结。太黑暗了,他无法看清事情的全貌。
乔虽然一直凝视着窗外,他并没有注意到沙漠围绕着乡村,乡村围绕着城市。等他惊觉时,飞机已在洛杉研机场降落了。乔看了一下手表,估算了一下到西屋咖啡店的距离,他预计会比和黛咪约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到。好极了,在赴约之前,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在对街观察约会地点。
黛咪应该是很可靠的,她是萝丝的朋友,他是从萝丝在邮报留给他的讯息才找到她的电话号码。但此刻他不相信任何人。
毕竟,就算杜萝丝的动机纯正,就算她把妮娜留在身边,是为了防止他们杀害或绑架她。但她无论如何都使他们父女被硬生生地拆散了一年,更糟的是,她居然让他认为妮娜已死了。为了某些他还不太确定的理由,萝丝说不定还会永远不把女儿还给他。
当乔起身朝出口走去时,他看到一个穿白长裤、白衬衫,头戴一顶白色巴拿马帽子的男子,从机舱报前面的座位站起来,回头望了乔一眼。这家伙大约五十岁,矮小而强壮,一头浓密的白色长发再加上那顶帽子,貌似一位老牌的摇滚歌手。
他不陌生。乔愈来愈肯定曾经见过他。但不是在电视或是舞台上,而是最近在某个重要场合见过。那人的眼光与乔稍一接触,便移往别处。他进入甬道,向前移动。跟乔一样,他也没带什么随身行李,似乎只是一日游的过客。
他和乔之间,隔了八到十个乘客。乔担心在还未想出何时见过此人之前就失去猎物的踪影。但他又不能推挤他前面的乘客,否则必会打草惊蛇的。
当乔试着以帽子当作回忆的重点时,他脑里一片空白。
但当他想把那人的帽子去掉,而将焦点集中在那一头白色长发时,他想到那群穿蓝袍、剃光头的黑教徒。这个荒谬的联想让他很困惑。然后他想到昨晚在沙滩上,这群异教徒围绕着的营火。他曾将装有戴查理血迹的餐巾纸的麦当劳纸袋,丢进火堆里。想到另一堆火被~群身穿泳装的舞者所围绕。
第三堆火围聚集着一群冲浪的年轻人。还有一堆火是围坐着十几个聚精会神的听众,正在听一个矮矮壮壮,有着一张大脸和一头白色长发的人讲鬼故事。
这人,就是那个说故事的人。这一点,乔很肯定。他也知道昨晚不期而遇之后,今天又能在此相逢,这种机会可说是微乎其微。这一切都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阴谋紧密安排下的结果。
当他星期六早晨,在圣塔莫妮卡海滩识破他们之前,想必他们一定已监视他好几个礼拜了,甚至好几个月了。等着萝丝和他接头。在那段时间里,他们摸清了他所有的行踪。
当他摆平布立克,侵入他们车里,并且飞奔离开墓园之后,他们就失去他的踪影。乔在他车上发现了讯号发射器,把它丢在错车而过的园丁卡车上,他们就把他追丢了。在邮报,他们差一点就递到了他,但乔早他们一步开溜。
所以他们在公寓、咖啡厅、海滩,四处布下眼线,等着他露面。那群听故事的人都是普通民众,而说故事的却不是。他们再次在海滩盯上了他,乔知道他们踉监的过程:他们在海滩盯上了他,跟着他到了便利商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