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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发动机!
她把手伸向点火装置,她思想中有个声音在大喊,再等一会儿更安全!等发动机完全冷下来——
完全冷下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三个多小时了。
她一把抓住钥匙拧动了它。发动机哐哐响了一次,两次,三次——咆哮了起来。
“噢,感谢上帝!”她叫了起来。
“妈咪?”泰德尖声问,“我们要走了吗?我们要走了吗?”
“我们要走了。”她冷冷地说着,调整变速器到反向。库乔从谷仓里冲了出来……然后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去你妈的,恶狗!”她耀武扬威地冲着它大喊。
她踩了一下油门。品托向后滚了大约两尺——停住了。
“不!”红色停止灯亮了,她尖叫起来。发动机停转时库乔又向前走了两步,它现在只是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头低着。看守着我,这念头又一次出现了。它的影子拖在身后,像从一张黑色均纹纸剪出的半身剪影那样清晰。
多娜摸索着找到点火开关,然后把它从开拧到启动。马达开始转动,这一次车却没有启动。她的耳朵里可以听见一种很粗的喘气声,她模糊地觉得喘气声是狗发出来的,但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这声音是她自己发出来的。她拼命地摇着启动器,脸已经扭曲成很可怕的样子,她诅咒着,全然忘了还有泰德,嘴里说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库乔始终只是站着,身侧拖着长长的影子,像披着一件超现实的葬礼礼服,看着她。
最后它在汽车道上趴了下来,好像已经判决了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现在比它想强行闯入泰德的窗时更恨它了。
“妈咪……妈咪……妈咪!”
这声音只在很远的地方,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该死的狗娘养的小车。
它就要启动。她就要让它启动,她有纯粹的……精神……力量!
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实际的时间,她弓着腰趴在方向盘上,头发在眼前披着,双手徒劳无益地摇着启动器。
她满耳听见的不是泰德的喊叫声——那声音已经逐渐降低,变成了呜咽声——而是发动机的声音。它哐哐地转五秒,缓了下来,又哐哐地转五秒,又缓了下来,好像每一次缓下来的时间都在延长。
她在浪费电池。
她停了下来。
她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就像一个女入逐渐从晕厥中惊醒。她记得上大学时曾发过一次肠胃炎——她身体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像被升降机抬起,或顺着瀑布滑下来——一最后,她在一个宿舍厕所里晕了过去。
恢复知觉是这样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画师在给世界上色,先把它填满,然后又到过满。颜色向你尖叫着,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像是塑料的,都像是伪造的,就像商店橱窗里的陈列——春季销售开始或开业大吉。
泰德缩在一边,眼睛紧闭着,一只手的大拇指含在嘴里,另一只手压在裤子的后口袋上,“恶魔的话”就在里面,他的呼吸短而急。
“泰德。”她说,“宝口,不要担心。”
“妈咪,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只比沙哑的耳语好不了多少。
“没事,你也没事,至少我们现在很安全。这辆老车会走的,我们只要等等看。”
“你刚才对我快气疯了吧?”
她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拥着。她可以闻到他头上的汗味和一点约翰逊“不再流泪”香波的气味。
她想,那个瓶子大概正平稳地立在楼上卫生间化妆品橱柜的第二层架子上,她真想用手摸它!但这里有的只是它模糊的将要消失的香气。
“不,宝贝,不是对你。”她说,“永远不会对你。”
泰德紧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