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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告诉你这个坏消息。”麦格斯的声音很有节奏,很有礼貌。
“噢,天哪!”赫伯说。他的思维在飞速旋转。在部队的时候,一个叫查尔斯的南方男孩曾在酒吧后面把他打得半死,查尔斯一头金发,健壮而残忍,赫伯又体会到当时的那种感觉,他的思想被打得趴在地上动不了。
“他死了?”维拉问。“他死了吗?约翰尼死了?”
他捂往话筒。“没有,”他说,“没有死。”
“没有死!没有死!”她喊道,咚地一声跪下。“啊,上帝,我衷心地感谢你,感谢你的关怀和仁慈,用你仁爱之手保护了我们的儿子,我以圣子耶稣的名义……”
“维拉你给我住嘴!”
有那么一瞬,他们三人都沉默不语,好像在琢磨这个奇怪的世界:赫伯坐在板凳上,身旁桌上的一束花被他的膝盖撞翻了;维拉跪在客厅壁炉的栅栏旁;而电话那一头的麦格斯警官则似乎在看着这一幕黑色喜剧。
“史密斯先生?”
“在。我……我为我们的争吵道歉。”
“完全可以理解。”麦格斯说。
“我的儿子……约翰尼……他开着他的大众汽车?”
“死亡陷阱,死亡陷阱,那些小甲壳虫是死亡陷阱。”维拉含含糊糊地说。眼泪从她脸上流下,从浴衣光滑坚硬的表面滑过,就像雨水滑过光滑的钢面……
“他坐在一辆出租车中,”麦格斯说。“我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牵涉到三辆汽车,其中的两辆车是由克利维斯·米尔斯镇的学生开的,这两辆车并排从6号公路的卡尔森山坡开下来。你儿子坐在出租汽车中,向西朝克利维斯镇开去,出租汽车和逆向行驶的那辆车迎头撞上了。出租汽车司机死了,开那辆的学生也死了,你儿子和那辆车的一位乘客在东缅因医院,他们伤势严重。”
“严重!”赫伯说。
“严重!严重!”维拉呻吟道。
噢,天哪!我们听上去像百老汇的表演,赫伯想。他为维拉感到难为情,也为麦格斯警官感到难为情,他一定听到维拉的叫声了,他想,在麦格斯警官的职业生涯中,一定听到过无数次这样的谈话。也许他已经跟出租汽车司机的妻子和死去男孩的母亲通了话,告诉了他们这一消息。他们的反应是什么样?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维拉不是有代为她的儿子哭泣吗?在这个时刻为什么要想这些无聊的事呢?
“东缅因,”赫伯说,把它记在记事本上。记事本上方是一个微笑的电话话筒,“他伤得怎么样?”
“你说什么,史密斯先生?”
“他伤在哪儿了?头上?肚子上?他被烧伤了吗?”
维拉尖叫起来。
“维拉请你闭嘴!”
“那些情况你必须问医院,”麦格斯很谨慎地说,“我要过几个小时后才能得到详尽的报告。”
“好吧,好吧。”
“史密斯先生,我很抱歉不得不半夜打电话告诉你这坏消息
“的确是坏消息,”他说,“我必须给医院打电话,麦格斯警官。再见。”
“晚安,史密斯先生。”
赫伯挂上电话,呆呆地盯着它。发生了这种事,他想,怎么办约翰尼。
维拉又发出一声尖叫,他不安地看到她抓往她的头发和上面的卷发夹、开始扯它们,“这是报应!对我们生活方式,对我们罪恶的报应!赫伯,跟我一起跪下……”
“维拉,我必须给医院打电话。我不想跪着打。”
“我们要为他祈祷……保证做得更好……如果你经常跟我一起去教堂,我知道……也是由于你的雪茄烟,因为你下班后跟那些人喝啤酒……诅咒……乱用上帝的名字……报应……这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