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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确定下水道的地面坡度持续缓慢的加大。
我小心翼翼地朝那双闪亮的眼睛前进,当我快要接近它的时候,它即刻转身就跑,看不见那对闪亮的导航灯,我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几秒钟之后,它又出现了,绿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我随即跟上前,心中不由得为这场怪异的经验啧啧称奇。我回想起自己从日落开始目睹的一切——先是父亲的遗体遭到掉包,然后是焚化场被打得稀烂的无眼死尸,和殡仪馆发动的大追击——简单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若单从奇怪的程度来看,这只小老虎的举动要算是其中之冠。
或许是我过度渲染,硬把这只普通的家猫说成拔刀相助的英雄,其实它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罢。
我盲目地来到另一小堆沉积物面前,规模比前一次小;跟先前不同的地方是,这堆东西是湿的,这些漂流物被我一踩,发出“啾啾”的声音,并扬起一阵刺鼻的恶臭。
我向前攀爬,小心翼翼地在眼前的黑暗中摸索,发现这堆杂物其
实被堵在另一道铁栅栏前面。穿过第一道铁栅门的垃圾在这里通通被挡住。
在越过栅门安全地来到另一侧之后,我冒着危险点燃打火机机拱起手掌围在火苗四周,尽量不让火光晃动。
猫咪的眼睛像火焰一样明亮:现在看起来变成金色,并闪着绿光。我们彼此注视良久,然后我的向导——如果它真是的话——忽然像鞭子似的四向弹跳,纵身跃入下面的下水道里,不见踪影。
我用打火机照亮前方的路,并尽量让火焰保持到最小,以节省乙烷燃料。我一路走下沿海山脉的核心,穿过一些连接主水道的旁支。
然后来到一处有着水泥阶梯的溢洪道,阶梯上有一摊摊发出恶臭的积水并铺着一层薄薄的灰黑色菌类,这些菌类一年中大概只能活跃四个月。这道粘滑的阶梯走起来很容易跌倒,为了确保维修人员的安全,楼梯一边的墙上特地装设了扶手,墙壁上垂挂着被最近一次洪水冲刷下来的杂草。
我一边往下走,一边聆听身后是否传来追赶的声音,但是除了我自己偷偷摸摸的脚步声之外什么也没听见。他们可能没发现我从这条下水道逃逸,也有可能是他们考虑了太久才决定跟踪我到水道里面,可是我已经远远超前他们。
当我走到溢洪道底端最后两层较宽的台阶时,我最先以为自己差点一脚跳入一些泛白的圆形大蘑菇里,这种生长在不见天日的湿地,外型又邪恶的蘑菇想必具有致命的剧毒。
我紧紧抓着扶手,轻巧地绕过这些从粘滑的地板上冒出来的东西,连鞋子都不想沾到它们。我站在下一道倾斜的水道人口,回头端详这些奇怪的生物。
我把打火机的火焰调大,赫然发现躺在我面前的不是蘑菇,而是堆颅骨,脆弱的小鸟颅骨、狭长的蜥蜴颅骨,稍大一些的颅骨可能是猫、狗、院熊、豪猪、兔子、松鼠……
这些死动物的头骨上连一丝皮肉都不剩,仿佛被煮过一样干净,它们在打火机的火光中泛着白黄色,大概有好几十个,甚至上百个。
没有腿骨、肋骨,只有颅骨。它们被整整齐齐地并排成三列——最底端的台阶上有两排,倒数第二个台阶上有一排——全部都面朝外,仿、佛它们即使仅剩掏空的眼洞,也不放弃在这里目睹某件事情的机会。
我不知道该对这件事作何解释,我没在墙上看见任何恶毒的留言,也没发现任何邪恶仪式的迹象,不过这样的陈列无可否认地具有象征性的意义。从收藏的数量惊人研判,这应该是一种嗜欲,想到这样大量的屠杀和断首所隐含的残暴,不禁令人毛骨悚然。
回想起十三岁时对死亡充满好奇的巴比。海洛威和我,我怀疑做出这些事的可能是某些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