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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下窥探他的下一步举动。
如果他这个时候突然往上看,我还来不及闪躲就会被他发现,但是我并不十分担心这一点,因为他看起来似乎非常专注在他手中的仪器,这个时候就算天堂的号角声大作,所有的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也无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仔细研究手里的神秘仪器,随即将它关机,塞入外套内侧的口袋。接着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第二个工具,只可惜光线不足,我无法辨认他手里握的是什么;不过,和前一个仪器不同的地方是,这个玩意没有发光的显示荧幕。
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我听见一连串的喀达声和挫刀般的噪音。紧接着传来“啪答”一声,两声,第三声。
到了第四声的时候,我才恍然认出这个独特的声音,锁发自如的洛开(Lockaid)手枪。这种装置具备一种细小的钢片,可以塞人撞针弹簧下的主要弹匣道。当你扣下扳机时,扁平的钢片会向上弹起来连续发射好几枚子弹。
几年以前,曼纽。拉米瑞兹曾为我做过洛开手枪的示范,这种锁放自如的枪支只售给政府执法单位,一般市民不可非法持有。
纵然杰西。平恩假面伪善的本事足以媲美桑第。寇克,但是像他这种助纣为虐,将谋杀案受害者遗体焚化又协助掩饰杀人重罪的小人,想必不会理会持有洛开枪支的法令限制,或许他有他的原则,比方说,他不会做出无缘无故把修女推下悬崖这种事。不过,想起今天
傍晚,平恩走近火化炉时那副刻薄的嘴脸,和闪烁不定的红褐色眼睛,我也不敢下赌注替修女打包票。
他连续发射五次才打掉所有的钉子将门闩松开,在小心翼翼地试一试门之后,他将洛开手枪放回口袋。
他将门往里推开,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透出灯光,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轮廓。他站在门口倾听约莫半分钟,骨瘦如柴的肩膀向左倾,头向右倾,被风吹得竖起来的头发看起来就像稻草一般;当他猛然移动身体采取较平稳的姿势时,看起来活像突然脱离支架、自由摆动的稻草人。然后他走进室内,顺手将门一推,但是并没有将门完全关上。
“你留在这里。”我轻声向欧森说。
我走下台阶,我那只不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的狗则紧跟在后。
我将一只耳朵贴在半掩的门扉上,但是地下室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
欧森将鼻子塞入约有十八寸宽的门缝,嗅个没停,我轻轻敲它的头,示意要它退出,它完全不予理会。
我弯下身子学欧森将脸探入门缝,不过目的不是嗅味道,而是探视前面的状况。我顶着刺眼的灯光眯着眼睛向内窥探,呈现眼前的是一间二十尺乘四十尺见方的房间,里面全是水泥墙和水泥天花板,摆设的全是供应教堂和隔壁主日学使用的设备,包括五个瓦斯炉,一个大型热水器,以及一些我不认得的电子仪表板和机械器材。
杰西。平恩已经走到房间四分之三的地方,并且继续朝一扇紧闭的门前进,他始终背向着我。
我退到门后,取下夹在衬衫口袋上的太阳眼镜袋,袋口撑开时发出的声音让我联想起破蛇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辈子从来没听过破蛇风的声音,看来我想像力有愈来愈丰富的趋势。
等到我戴上眼镜再度往里面张望时,平恩早已走入第二个房间不见踪影,通往第二个房间的门半掩看,门缝中透出灯光。
“里面全是水泥地,”我放低声音说:“我的耐克运动鞋不会发出声音,可是你的爪子会答答作响,所以你留在这里别跟来。”
我将前方的门推开,步履轻巧地走入地下室。
欧森留在门外,站在石阶底端。它这次之所以这么服从命令,或许是因为我给了它一个充分的理由吧。或许是因为它闻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