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死之搏
,抚摩着他们,看看是否受了伤。
“没事儿,”泰德说,“我想起他们没事儿。”
庞波走到书房墙上的破洞边,向外望去,他看到了一幅只有在可怕的神话中才能见到的图景:天空中黑压压的全是麻雀,但有一处是漆黑的,就像在现实中扯开的一个洞。
这个黑洞是一个正在挣扎的人。
鸟群把它越举越高,举到树梢时似乎停了下来。庞波听到从那一团黑云中传来一声刺耳的、非人的尖叫,接着麻雀又开始移动。看着这情景,就像在看倒放的电影,黑色鸟群从房子所有的破窗口退了出来,它们从车道上、树上和罗立的车顶上向上飞去,呈现出一种漏斗形状。
它们都飞向那个黑暗的中心。
那个人形东西又开始移动……飞越树林……飞进黑暗的天空……消失了。
丽兹坐在角落,把双胞胎放在腿上,摇着、哄着他们——但两个孩子似乎没有特别难过,他们高兴地看着母亲憔悴的、布满泪痕的脸。温蒂拍拍母亲的脸,好像在安慰她母亲。威廉伸出手,从她头发上摘下一根羽毛,仔细地看着。
“他走了。”泰德声音沙哑的说,走到书房洞边的庞波身边。
“对。”庞波说,突然哭了起来。他没料到自己会哭,这是不由自主的。
泰德想拥抱他,庞波躲开了,靴子踩在干巴巴的死麻雀堆上。
“没关系,”他说,“我会好的。”
泰德又透过破洞望着外面的黑夜。一只麻雀从黑暗中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泰德对它说,“谢——”
麻雀突然狠很地啄了他一下,啄得眼睛下面出了血。
然后麻雀飞走了,找它的同伴去了。
“为什么?”丽兹问,惊讶地看着泰德,“它为什么这样?”
泰德没有回答,但他知道答案,他认为罗立也会知道答案。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像魔幻一样……但这并不是神话。也许最后那只麻雀受某种力量驱使,感到需要提醒泰德。
“当心,泰德。没有人能控制来世的使者。没有人能长时间地控制——而且总要付出代价的。”
我必须付出什么代价呢?他冷冷地想。什么时候还清欠帐呢?
但那是以后的事了。鸟啄了我一下,也许欠帐已经付清了。
也许他最后是不赔不赚。
“他死了吗?”丽兹问……几乎像是在乞求。
“是的,”泰德说,“他死了,丽兹。关于乔治·斯达克的书结束了。大家快点,让我们离开这儿。”
他们走了。
尾声
“那天,亨利没有吻玛丽·罗,但他也没有一言不发地离开她,虽然他可以这么做。他看着她,忍受着她的愤怒,等着这愤怒平息下来。他逐渐意识到,大部分悲哀都是属于她的,别人无法分担,连讨论也不行。玛丽·罗独舞时跳得最好。
最后,他们穿过田野,又看了看三年前伊芙琳去世的那间游戏室。这算不上告别,但他们只能做到这一步。亨利觉得这已经够好了。
他把伊芙琳用纸做的一些小芭蕾舞女放在荒废的门廊旁的草丛中,知道风很快就会把它们吹走。然后他和玛丽·罗最后一次一起离开这个老地方。这并不完美,但也不错,挺不错的。他不相信幸福的结局,他仅有的一点安宁主要来自这一信念。
—— 泰德·波蒙特:《狂舞者们》
和熟睡时的幻觉相反,人们真实的梦在不同的时间结束。泰德·波蒙特和乔治·斯达克之梦在那天晚上九点十五分结束,灵魂摆渡者把黑暗的另一半带到他该去的地方。梦伴随着那辆托罗纳多车一起结束,他和乔治在梦中常乘着这凉毒蜘蛛般的黑色托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