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滴血之灾
,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伸出手,摸了摸门的把手,那扇门通向了那个多年来一直囚禁着她的牢笼。
“一切都结束了。”她轻轻地说,把皮包往胳膊下面塞了塞,迈出了走向未来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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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向未来的坚定步伐和人行道已经混为一体。一位慢跑者刚刚从她身边跑过。她向左转弯,然后停下了脚步。诺曼曾经告诉她,当一个人在树林里迷路时,他往往以为自己在随意地选择方向,其实他的任何选择都是倾向于自己顺手的方向。或许这并不重要,但是她宁愿他是错的。离开家以后,她已经偏离韦斯莫兰路,来到了一个她不熟悉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她是左撇子,却一直往右转,也就是沿着她不顺手的方向走。她向山下走去,路过24商店时,尽量克制自己不要举起手来遮挡住脸。她觉得自己像个亡命徒,一个恐怖的想法总是像一只老鼠在啮噬奶酪一样不停地啮噬着她的心灵:如果他提前回家,发现她出走怎么办?如果他看见她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夹着皮包,做了头发,在去市中心的路上溜达,又该怎么办?他会觉得奇怪,一大早她不在家里擦地板,跑到这儿来干什么。他会叫她过来吗?叫她挨近点儿,过来跟他谈谈吗?
这想法真蠢,简直没有任何道理。他有什么理由现在回家呢?他才离开了一个小时。
不过人们经常做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瞧,她自己不是正在这样做。万一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直觉呢,这是有可能的。他跟她说过许多次,警察有短暂的第六感觉,当一件超自然的事件即将发生时,他们会有预感。他有一次对她说,把这根针顶在顶针上,一定会有感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我知道人们会嘲笑我。但是如果你跟警察说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嘲笑你。那根小小的针救过多少次我的性命,宝贝儿。
在过去的短短二十多分钟里,他对那根针有感觉吗?那感觉会把他带进汽车,带他回家吗?如果他要回家,他一定会沿着这条路走。她只能怪自己离开人行道后拐错了方向,转到了右边而不是左边。接着她又产生了一个更加惊骇的念头:万一他来到距警察总部两个街区远的自动取款机前,当他想取出一二十块钱吃午餐时,却发现信用卡忘在家里,决定回家取一趟呢?
镇静点儿。这些只是假设,其实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一辆红色的汽车拐上了韦斯莫兰路。太凑巧了,他们——准确地说是他自己——正好有一辆红色汽车,那是辆崭新的桑德拉牌汽车。那辆车和这张信用卡以及信用卡上的钱统统不属于她。巧合接踵而至!向她开过来的这辆车莫非是红色桑德拉?
不!那是一辆红色本田!
不幸的是,那辆车偏偏不是她所希望的红色本田,它恰恰就是一辆红色桑德拉。一辆崭新的红色桑德拉。而且正是他的那一辆。几乎刚刚开始做噩梦时,噩梦便变成了现实。
此刻,她的肾脏不可思议地疼痛起来,膀胱也格外地沉重和充盈,她觉得自己就要尿在裤子里了。她莫非真的想要离开他吗?她一定是精神错乱了。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理智早已告诉过她。最初的狂热已经过去,现在头脑里惟一能够思考的部分便是这位理智先生。它总是把生存放在第一位。它用冷峻而先知先觉的语调说,你最好尽快考虑一下,如果他问你在这儿干吗,你该怎么回答他。尽量把你的故事编得圆满一些,你知道他的反应有多快,洞察力有多强。
“赏花。”她脱口而出,“我出来散步,看到许多人家院子里的鲜花开放了。顺便欣赏一下。”她停下脚步,两条腿紧紧地夹在一起,企图阻止水坝坍塌。他能相信我的话吗?她不知道。但她只能这样说,她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我正打算从圣马克路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