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餐者·2
为赎罪。哈普·彼得森正在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跟受尊重的妇女一样的人。诺曼见过类似的吸毒妓女变成热情的反毒品鼓吹者。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总是到处游逛,就像沙漠上的风滚草或阿拉斯加的冰柱,出现在任何一个她们想去地方。所以,哈普即使有一副侦探丹尼尔斯的容貌,也会被当做哈普来接受。即使最爱挖苦人的家伙也只会以为他是个好色的瘸腿,用“敏感的、顾虑重重的男人”的那种日常安排来打发自己的周末夜晚。
哈普·彼得森就像在独立日游行中踩高跷扮山姆大叔的家伙一样,既可以轻而易举地引起别人注意,又能够从容地从公众眼皮底下消失。
除此之外,他的计划本身很简单。他将会找到妇女机构的集中地,以哈普的身份在场外观看她们的游戏、谈话和野餐。要是有人给他一个汉堡包、玉米饼或者蛋糕(无疑有人会这么做,她们本能地需要给男人送吃的东西),他会道谢之后接受下来,把它们全部吃光。有人跟他搭腔他就谈话,有机会赢到一只绒毛动物就把它送给某个孩子……
但多数时间里他需要观察,寻找他那四处闲逛的罗丝。他是盯梢的老手,一旦被当成此地的正式成员,做这件事便不成问题。一旦发现了她,只要他愿意,这项工作完全可以在码头完成:等她去洗手间时跟上她,像拧小鸡一样拧断她的脖子。可能只需要几秒钟,这才是问题的所在。他不想几秒钟完事,他想从容地进行,和她轻松、愉快地聊一聊。把她带着他的信用卡离家出走后的全部活动都搞得一清二楚。一份完整的报告,从头至尾,完美无缺。例如他要问她,当她弯下腰用他的信用卡从自动取款机里大把大把抓现金时是什么感觉,那是他的钱,是他辛辛苦苦、夜以继日、加班加点才挣到的钱。如果不是他逮捕了那些社会渣滓,他们会在社会上无法无天、为非作歹。他要问她怎么会认为她能够轻而易举地逃之夭夭,她怎么能认为她选得出他的手心。
等她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以后,他将跟她谈谈。
他认为谈话并不是个准确的词。
第一步是找到她。第二步是在适当距离以内谨慎地监视她。第三步是在她用完餐。或者听完音乐会,即将离开时跟上她,如果幸运的话,还能更早一些。一旦从游乐场溜出去,就可以把轮椅扔掉了。轮椅上可能会有指纹(一双长手套就能解决这个问题,还可以强化哈普·彼得森的形象,可他实在没时间,连头疼都顾不上了),但这没什么。他感觉到从现在开始,指纹在他要对付的问题中已经变成了最微不足道的。
他想在她的住处抓住她,诺曼认为这能办得到。她乘公共汽车的时候(她自己没有汽车,又舍不得花钱坐出租车),他便可以跟在后面。万一在路上被她发现,他只好不计后果,就地杀了她。假如一切顺利,他可以一路跟进她的家门。在这扇门的背后,她将受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遭受过的最严厉的惩罚。
诺曼摇着轮椅进入了“全天入场”通道。成年男性入场费是12元,他在收费处交钱后,进了大门。人很少,艾丁格码头还没开始喧闹起来。他得特别小心,免得引起人们注意。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他
“兄弟!嗨,兄弟!回来!”
诺曼顿时停住,放在轮椅上的手僵住了,眼睛茫然地盯着眼前的鬼船和穿着老式船长制眼站在船上的机器人。一个水手机械单调地喊:“快来看!真恐怖!快来看!”
不,他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此刻,他却正在引起别人的注意。
“嗨,兄弟!坐轮椅的兄弟,回到这里来!”
人们纷纷转过头来看他。其中一个穿红色上装的胖女人看来像“基地营”里的兔唇店员一样朝气蓬勃。她长得很面熟,但诺曼马上把这个荒唐念头赶走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