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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很可能会看普鲁斯特④的作品。
“但这几本书也让我不安。如果没看过,今晚我就犯不着在这儿等您了。我一看到那个夹着公文包的律师,就知道您想入住那个晦气的房间,不管我说什么似乎都无法阻止您。但是这几本书……”
迈克伸出手啪的一声关掉录音机——红色指示灯盯着他,使他感到害怕。“您想知道我为什么特别想了解一些情况,是吗?”
“您恐怕是为了钱才这么做的。”奥林心平气和地说,“而您对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您竟然遽下结论,我觉得很有意思。”
迈克觉得双颊发热。不,他来这儿绝对不是与他谈这些;谈话时他还从来没有关掉过录音机。奥林没有那么简单。我陷入他的圈套了,迈克心里这么想。就是这矮矮胖胖的旅馆经理用他指甲修剪成白色新月形的双手为我设置的圈套。
“让我担心的是——不,让我害怕的是——我不禁喜欢上一个颇有才气的作家的作品,可他竟然对自己写过的事毫不相信。”
这话并不完全对,迈克想。他大概写了二十四篇他自认为不错的小说,并发表了几篇。他在纽约的最初十八个月里,写过很多自己认为有质量的诗歌,那时他正在《乡村之声》编辑部工作。但他相信尤金·里尔斯比的无头冤魂在废弃的堪萨斯农场月光下的游荡吗?不。他曾在那个农庄住宅里谁过一宿,在厨房里铺的脏兮兮的油毡上将就了一夜,除了两只老鼠沿着护墙板一溜而过之外,没有更可怕的事情。他曾在特兰西瓦尼亚城堡⑤的废墟中度过一个炎热的夏夜,据说伏勒德·特佩斯⑥仍在那儿接受朝拜;他看到的唯一的吸血鬼是一大群欧洲蚊子。他曾露宿在杀人魔王弗里·达玛⑦的墓地旁,夜里两点,一个满是血痕的身影挥舞着白色的东西在黑暗中朝他走来,那个幽灵的朋友们的咯咯的笑声暴露了他,不过迈克·恩斯林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可怕;他曾看到过一个十几岁的鬼狂舞着割橡胶用的刀。但他不想把这儿所说的任何一件事告诉奥林。他不能——
其实他可以把这些告诉他。袖珍录音机(他根本就不应该把录音键按下去,他现在明白了)又被收好,这次见面不可对外公开。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敬佩起奥林来了。当你佩服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向他掏心窝。
“是的,”他说,“我不相信鬼魂、幽灵和长腿怪兽。我认为没有这些东西真好,因为我也不相信上帝会保护我们不受它们的伤害,我对此深信不疑。但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哪种说法多少都有点道理。我绝不会因为调查芒特霍普公墓的厉鬼而获得普利策奖,但如果他露面,我也会如实描写。”
奥林说了什么,只说了一个字,但声音太低,迈克没听清楚。
“您说什么?”
“我说不。”奥林看着他,几乎带着歉意。
迈克叹了口气。奥林以为他在说谎。到了这个地步,要么跟他坚持到底,要么结束讨论。“奥林先生,我们改天再谈,好吗?我想上楼刷牙。我在浴室里照镜子时也许会看到凯文·奥马利出现在我身后。”
迈克要起身离开,奥林伸出胖乎乎的收想阻止他,那指甲精心修剪过。“我没说您在说谎。”他说,“但是,恩斯林先生,您就是不信。鬼不会在不相信鬼的人面前出现,当鬼出现时人也很难看见。为什么尤金·里尔斯比在家前厅里滚动他的断头时您却什么也没听见!”
迈克站起身,然后弯腰拿起旅行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在1408房间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是吗?”
“您可不能这么说。”奥林说,“您会担心的,因为1408房间里没有鬼,从来都没有。那儿有什么东西——我自己能感觉得到——但不是鬼。在废弃的房子或古老的城堡要塞里,您不相信有鬼,这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