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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闭上双眼,拼命不让它们抽搐。我想的就是周六下午去打高尔夫的十八个洞,结果我却变成了昏迷不醒的白雪公主,和她不同的是我胸口长满了毛。我一直在想当那些用来宰杀家畜的大剪刀刺入我的上腹时,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彼得一只手拿着一个带弹簧的写字板。他查阅着上面的信息。然后把它放到一边。对着麦克风说话。他现在的声音显得自然多了。他刚刚做了一生中最令人羞耻的误诊,但自己却一无所知,现在他在为手术做准备。
他说:“1994年8月20日,星期六,下午5点49分我开始解剖。”
他揪起我的嘴唇,像准备买马似的盯着我的牙齿,然后把我的下颚往下拉。“气色不错,”他说,“面颊上没有瘀斑。”音箱里的声音慢慢消失了,我能听到他咔哒一声踩在脚踏板上,关录音机。“天啊,这家伙真的可能还活着。”
我拼命地连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同时阿伦医生把什么东西丢到了地上,听声音好像是个床上用的便盆。“他也跟着笑,这次我希望他们都得了癌症,而且无可救药,把他们慢慢折磨死。
他很快地朝我俯下身来,触摸我的胸口,(“没有瘀伤、肿块,也没有心脏病的其他外部体征。”他说。如果我有心脏病的话,他一定会惊诧莫名。)接着检查我的腹部。
我打了一个饱嗝。
他大瞪着双眼看着我,嘴巴微张,嘴角耷拉着。我再次拼命发出呜——呜——声,尽管知道这声音盖不住《让我苏醒》的摇滚乐歌声,但我想这点微弱的声响再加上那个饱嗝声,应该能使他意识到在他面前的就是……
“对不起,豪伊。”阿伦医生。就是那个混蛋,在我后面开了腔,还咯咯直笑。“最好检查一下,彼得——死了以后还打饱嗝是最糟的。”
他扇着自己面前的空气,样子很夸张,然后继续干活。尽管他注意到我左腿后面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前面,但却没怎么碰我的腹股沟。
你怎么没看见那个大的?我想,也许是它的位置稍微有点高。他没看见问题不大,我的“健美先生”,但是你还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还活着,这可是个大问题。
他继续对着麦克风吟诗般地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松自如。我知道他的同事就在我后面,她是个在医学界过分乐观的家伙,认为没有必要把磁带退回来重新听那段对我身体检查的录音。供他做第一次心脏手术的病人如果不是还活着的话,那么他干得真是太棒了。
最后他说:“我认为已经准备好,可以继续做了,医生。”语气中却带有一丝试探。
她走了过来,低头看了我一眼,用力按了按他的双肩。“好的,”她说,“噢,不,等一下。”
现在我拼命要把舌头伸出来,做一个对小孩来说也很简单的鬼脸,但也足够了……我好像隐隐有着嘴唇里被刺痛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刚从大剂量的奴佛卡因(局部麻醉药——译注)的药力中苏醒来一样。我感觉到抽搐了吗?不,是一种希望,只是……
是的,没错!但确实是抽搐,我再试第二次,可什么都没有了。
当彼得举起大剪刀的时候,滚石唱片开始放着《熊熊的火焰》。
在我鼻子前放一面镜子!我冲他们大声尖叫。你们能看到镜子起雾的。就给我帮这个忙,行吗?
喀哒,喀哒,咔哒——咔哒。
彼得把大剪刀转了一个角度,光线照在刀锋上。我生平第一次确信,这玩意儿将会疯狂地一剪到底,就像导演不会让电影画面停顿下来,拳击裁判也不会在第十个回合就宣布停止比赛,我们也不会因为听负责人讲话而停下来什么事都不干。
彼得准备将这些组织剪插进我的小腹里,而我却可怜兮兮地躺在那儿。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