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走进预言家们的隐居村
里。
离我们20英尺远站着一个身影,笔直,纹丝不动,轮廓分明,身穿紫红色的布衣衫和白衬衫,镶嵌着晶亮的珐琅,与高高的绿草交相辉映。离地百米码开外站着另一个身影,一身蓝白相间的衣服;我们和前一位交谈时,这一位既没有动一下,也没有瞧我们一眼。他们俩正在修练汉达拉特“静默”功,这是一种催眠状态——汉达拉特人说反话,称之为清醒状态——通过极度的感官感受与意识达到自我消解(反话是自我扩展)。虽然这种功与神秘主义的大多数功截然相反,但它也许也是一种秘功,近乎于内在的心灵体验,不过我无法确切地将汉达拉特的任何一种修练归类。戈斯跟身穿紫红色衣服的人说话。
那人从深沉的静止中回过神来,望着我们,缓缓地走过来,我对他顿生一种敬畏感。在那天正午的阳光里他光芒四射。
他身高和我差不多,比我清瘦,脸庞线条分明,天庭饱满,仙风道骨。他的目光刚刚与我的相遇,我就情不自禁想同他交谈,想用心灵的语言同他交流,我自登上冬季星以来还从未使用过心灵语言,而且现在使用还为时过早。这种冲动太强烈了,不可遏止。他继续凝视着我。
稍过片刻,他莞尔一笑,柔声细语地说:“您就是特使,对吗?”
我结结巴巴地说:“是的。”
“我的名字是法克斯。我们接待您,不胜荣幸。您愿意同我们一起在荷西荷尔德呆一些日子吗?”
“太好了。我正想了解你们的预言行当。作为回报,关于我是什么人,我从什么地方来,如果我能告诉您的话——”
“悉听尊便,”法克斯露出安详的微笑说,“您居然穿过无边无际的太空,然后又旅行了1000英里,翻越卡尔加维山脉,风尘仆仆地赶到我们这儿,真是可喜可贺。”
“我是仰慕荷西荷尔德预卜未来的名声而来的。”
“那么也许您想考察我们的预言吧。或许您自己带有一个问题来吗?”
他那清澈的目光迫使我说出真话:“我不知道。”我说。
“不要紧,”他说,“如果您呆一些时候,也许您就会发现您是否有问题……要知道,预言家们只在一定时候聚会,因此无论如何都请您同我们住上几天。”
我住了几天,日子过得挺愉快、自由自在的,只是干点集体劳动如田间活路呀种花呀伐木呀维修呀,像我这样的暂住客人,哪里最需要帮手,就请我去帮忙。
晚上人们在一座低矮、树木环绕的有壁炉的屋里聚会;或喝咖啡聊天,或听音乐,卡尔海德音乐铿锵刚健,旋律简洁而节奏复杂,总是即兴演奏的。
一天晚上,两个隐士跳舞。他们是两位老人,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眼角满布的皱纹把黑眼睛都遮去了一半。他们跳得慢悠悠的,动作准确,有板有眼,令人赏心悦目。他俩是在晚餐后的第三小时开始跳的。乐师们奏奏停停,随心所欲,只有鼓手在不停地敲鼓,鼓点优雅细腻且变化多端。跳了五个小时(地球时间)后已是半夜第六小时了,两位老人依然手舞足蹈。这是第一次我亲眼目睹“自由宣泄”现象——随意地、有节制地使用我们称之为的“歇斯底里的力量”——从此以后我对有关的汉达拉特老人的故事便深信不疑了。
这是一种封闭式生活,自给自足,停滞不前,深深地植根于汉达拉特人所珍视的那种独特的“无知”之中,服从于他们那清静无为、顺其自然的准则。该准则就是汉达拉特信仰的真谛所在,对此我不敢不懂装懂。但我在荷西荷尔德生活了半个月后,开始加深了对汉达拉特的了解。在那个民族的政治游行庆典激情的背后,隐匿着一种古老的黑暗,无为、无序、无声,这就是汉达拉特人的深邃的黑暗。
而从那种沉默中却冒出预言家的声音,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