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神
一天我死在这洞里的时候,不知道谁会在身边陪着我?没想到临到末了,居然是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闷葫芦。”
我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听她叹了口气,梦呓似的轻声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是不是也在想着我?”
我心头一震,不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黑暗中,她的声音如此温柔酸楚,竟让我莫名地想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针扎似的嫉妒。忍不住“哼”了一声,说:“谁说我们会死在这里了?”
她微微一笑:“烛老妖的眼睛洞照九阴,秋毫毕现。就算现在没有发觉,过几个时辰,海潮退去,洞口重新露出,我们就再没有地方隐藏了。”
顿了顿,又说:“闷葫芦,老妖怪记恨的是我,与你没什么关系,你快想办法挣断锁链,逃命去吧……”
“乔家男儿就算头悬刀下,也绝不临阵脱逃!”我热血上涌,截断她的话语,“更何况共工欠你一条姓名,今日若能保你周全,死复何惜!”
她缄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你没有欠我什么。其实是你先救了我的命。”
我一怔,突然想起烛龙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心中突突直跳,不由自主地转头朝甬洞深处望去,犹疑着问道:“那些孩童的尸骨,当真……当真是被你吸尽了鲜血才……”
“不错。”她回答得倒颇为干脆利落,“我从小中了‘蛇咒’,每到十五月圆之夜,就会化为蛇形,忽冷忽热,疼痛难忍,只有吸了童男童女的血,才会恢复人形。那些骸骨都是附近村庄里生了重病,或被野兽重伤的孩子,就算不被我吸尽鲜血,也活不了多久。”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日碧眼龙鹫会千里迢迢将我带到这里来。它必定是以为我奄奄一息,所以便将我看作救治主人的“良药”了。
想到先前将它误认做姥姥,心中像堵了块大石般,说不出的窒闷难过,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没有吸干我的血,反倒替我疗伤,救我性命?”
她咯咯一笑:“我要是没吸你的血,又怎会变回人形?你经脉俱断,又被我吸了大半的血,居然还没死,倒让我惊讶的很。我一个人这在呆了好些年,除了戏耍老妖怪,平时也没什么乐子。留下你做我的奴隶,除了无聊时逗弄逗弄,‘蛇咒’发作时,如果找不到童男童女,还能那你应急,多好。”
如果是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早已怒火填膺,饱以老拳了,但从她口中说出,我竟丝毫不觉得生气。想起当时被她蛇身紧缠,咬颈吮血的情形,脸上、耳根反倒莫名其妙的一阵阵发烧。
我收敛心神,说:“原来你早就知道烛龙过的身份了,所以才故意让我骗相繇,说‘轩辕星图’藏在他肚子里。烛龙手脚、头颈、琵琶骨都被混金枷锁封住,无法自己调动真气,施展‘摄神御鬼大法’,相繇一刀刺入他丹田,正好激发气旋,自投罗网。”
罗沄笑道:“谁让他这么贪心,急不可待?”又叹了口气,“可惜还没来得及拿到‘本真丹’,就让老妖怪逃出来了。”
“‘本真丹’?”
我微微一怔,敢情罗沄逼迫烛龙炼制的药,并非他所潜心炼制的那二十八颗五行丹丸,而是传说中能化解所有兽身魔咒的“本真丹”。
但烛老妖与我爹、姥姥乃至舅舅,都是势不两立的宿敌,即已知道我的身份,又何甘心将苦苦练了几年的丹丸全都送给我?甚至倾力传授我所谓的“玄婴大法”,帮我将丹丸炼成五行气丹?
想起他吸纳近千蛮子的真元,震开枷锁的情景,我心中又是一震,豁然醒悟,是了!这老要这么“好心”帮我,不过是想我感其恩德,稀里糊涂的做他的敲门砖、替死鬼罢了!
他被封镇在鼎炉之内,即便吞了这些丹丸,也无法运气炼化。因此想打通筋脉,冲出樊笼,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