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药
沮丧。
她蹩眉说:“延维老奸巨猾,只怕他是早有察觉,故意做了手脚,否则青蚨香又怎会忽东忽西,追了两个月,还是没半点儿消息?”
我想起罗沄所说的相侑被延维所杀之事,略一迟疑,还是在地上画写而出。
她脸色大变,猛地跳起身,重重地踢了石壁一脚,颤声喝道:“这无耻老赋!等我抓到他,定要将它碎尸万段!”石壁崩裂,尘土麓麓而下,肥遗蛇咝咝吐芯,蜷到一旁。
她又转身恨恨地盯着我,怒道:“臭小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我被她这么一喝,也有些恼怒,心想既已结成夫妻,你要知道,全部告诉又有何妨?
于是便将如何躲避烛龙,阴差阳错揭开太极封印,到了不周山,又如何遭遇康回,修行“无形刀”等事,全部毫无隐瞒地在地上一一写出。
她眼看脸色越是苍白,木头人似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这么说,你根本没找到到‘轩辕星图’,也没修成‘三天子心法’?你在北海和两望崖里使的,不过是康回教你的气刀?”
我点了点头。
她眼中泪水盈盈,闪过惊恐、恼恨、畏惧、懊悔……种种神色,忽然一跺脚,哭道:“臭小子,你害死我啦!”
我心想我从来没说修成了什么“三天子心法”,是你自己这么断然笃定,还四处宣扬,怪的谁来?但见她靠着石壁,哭得嘤嘤切切,心顿时又软了下来,上前将她扶住。
她一把将我推开,哽咽着说,蛇裔几百年来役如奴隶,他们相国更不知吃了水族多少析辱,父亲误信延维,就是为了能找到“三天子心法”重振蛇族,再不要做大荒次人一等的贱民。
父亲死后,她和相繇被延维诓骗,为了报父仇,成大业,孤注一掷,连晨潇都杀了,退无可退,对“三天子心法”可谓志在必得。
事到如今我才告诉她,罗沄压根不知道“轩辕星图”所在,我学得的不过是水神气刀,她又当上哪去找天子心法,与昆仑抗衡?和我这大荒第一反贼结为夫妇,牵连了她自己不说,全族几十万人,只怕都要惨死于嫘母之手了。
我听得五味杂陈,忍住气恼,在地上写道:除了她和我,再没人知道私结夫妻之事,既然她怕白受连累,我们今日就一笔勾销,权当没发生过此事。
她一怔,怒道:“姓乔的,我们拜过天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岂能一笔勾销?再说那天夜里,两忘崖下,我当着众人之面叫过你夫君啦,你想要赖是不是?”
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我在反悔。
我一时气结,不接她的话茬儿,又在地上写道:“烛龙等人都已经死在了两忘崖下,只要追上延维、百里春秋,将他们杀了;再趁着烈炎重伤未愈,一并杀了灭口,就再没人知道相国造反之事。”
不想她毫不留情,反而“呸”了一声,满脸红晕,冷笑道:“臭小子,我看出来啦,你反悔娶我,就想找个借口杀光所有的证人,是不是?何必拐弯抹角,这么麻烦?不如现在一刀将我杀了,明日就好追上你的亲亲小罗沄,和她结拜天地,白头偕老。”一边说,一边步步朝我逼近,仰着脖子,作出大义凛然,引颈受戮之状。
肥遗蛇也跟着捣乱,在一旁摇头晃脑,不住地咝咝吐芯。
我没想到她竟会变得这么胡搅蛮缠,又是气怒又是好笑,转身在石壁上写道:“你我已经拜过天地,我才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你既不想被我拖累,牵连族人,又不想和我撇清干系,到底想要怎样?”
她眼圈一红,恨恨地望着我,也说不出话来。见我走回到洞口坐下,翻转着烤獐腿,不再理她,她又坐倒在地,曲着腿,把头埋在臂弯里,肩头颤动,抽抽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