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衣女魃
,单论他气刀之势,磅礴雄浑,直如渊停岳峙,一招未发,便以起手式迫得烈炎攻守两难,进退不得,其真气之强猛,放眼此刻山顶,能及之人已寥寥无几!
念头未已,漫天赤光忽敛,烈炎收起气刀,哈哈大笑道:“‘紫火一起烟,便知烧几天’,三弟真气远胜于我,不必再比啦!”
龙族、蛇族群雄欢声雷动,拓拔野松了口长气,笑道:“二哥过谦了。赤火真气名不虚传,再熬上片刻,我只怕便抵挡不住啦,真要动起手来,谁胜谁负,就更加难料得很了。”
火族受他恩惠颇多,素来视为亲朋,见他胜无骄态,爽直坦荡,更是好感倍增,纷纷欢呼道:“南荒儿郎愿为拓拔龙神马首是瞻!”
白帝微笑道:“炎帝太乙火德,尽得赤帝真穿,假以时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拓拔太子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深谙神帝之道,这一战胜得无可争议。”顿了顿,高声道:“水族、金族、火族已为拓拔太子所败,其余各族英雄,还有谁想与他比试?”
众人目光纷纷朝姬远玄望去。
青帝新亡,各族诸帝之中,惟有蚩尤、姬远玄二人未曾与拓拔野交锋。蚩尤与拓拔野生死之交,自不会阻其升任神帝;而太子黄帝先前对拓拔野的帝鸿身份颇有疑忌,眼下狭路相逢,必当全力以赴。
姬远玄徐步走出,神色凝肃,朝着拓拔野行了一礼,沉声道:“当日叛党横行,家国将倾,若非拓拔龙神相助,寡人绝难拨乱反正。此恩此德,岂敢忘怀?然而大荒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再不容得妖魔猖獗。阁下鬼国身份未明,敌友难辨,姬某又岂能因私废公,坐视不顾?”
右手一挥,拔出钧天剑,昂然斜指,一字字道:“神帝之位,关系五族存亡、天下安危。姬某虽德薄技微,奈何道义所驱,责无旁贷,誓以三尺铜剑、七尺之躯,卫护九州平宁。情理不能两全,望龙神见谅。”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大义凛然。群雄无不耸然动容,水族众人一干好事者,更是鼓掌起哄,喝彩不迭。
若今夜之前,以拓拔野淡泊无争的性子,多半借机自动退让,以证明自己清白,避免兄弟相残;但此时目睹姬远玄沉素淡定之态,想起雨师妾所言,想起他在蟠桃会上击败兄长的情景,心底莫名一阵森冷,就连他的神色话语,此刻也觉得说不出的矫情造作。
难道此人真是一个虚伪凉薄、深狡狠辣的盗世奸雄么?否则为何以龙女之聪慧机灵、烛龙之老谋深算,都将其视作平生大敌?
脑海里又闪过许多从前深埋心底、不敢触及的模糊片断,从东荒密林的初次邂逅,到阳虚城中的反败为胜;又从寒荒牢狱的意外重逢,到昆仑瑶池的惊天血战;再从皮母地丘重现大荒,到熊山地底的鬼国妖党……隐隐之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觉得太过震骇可怖,匪夷所思。
见他怔怔地凝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神色古怪,姬远玄眉头微微一皱,朗声道:“拓拔龙神,得罪了!”手腕一抖,钧天剑橙光怒爆,冲出七丈来远,吞吐闪耀,直指其眉心。
拓拔野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正欲迎战,忽听远处一人纵声笑道:“青帝一死,木族上下便无一能人了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比剑夺位,居然屁也不敢放一个,可笑呀可笑!”
转头望去,但见明月孤悬,碧天万里,西北侧雪岭连绵,两道人影正如急电似的飞掠而来。
左侧那人青衣赤足,脸色惨白,眉目象是墨线描画;右侧老者碧衣高帽,长须飘飘,赫然正是当日害死雷神的木族大巫祝始鸠。
众人大哗,木族群雄怒不可遏,纷纷喝道:“始鸠狗贼,纳命来!”对此叛贼恨之入骨,顾不得各族在侧,拔刀舞剑,争先朝他猛冲而去。
始鸠来势极快,殊无半点躲避之意,嘿然大笑道:“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