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通天之眼
冰凉的吻。
她眯着眼,若无其事地随着他们朝几十米外的IMU小型飞机走去,不像是被押解的重犯,倒仿佛在搭乘专机旅游。只有当她的眼角扫过右侧那栋灯光辉煌的候机大楼时,脸上才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云。
大楼的窗玻璃被疯狂的鸟群撞得七零八落,就连楼下的灯柱也倒了一片。在“太岁”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伦敦如遭浩劫。如果高歌、丁洛河未能按计划乘坐“伦敦之眼”飞离,那么此刻,他们是否也正混在这些候机的人群中?
2010年12月21日,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安的平安夜。
十几辆除雪车穿梭,清理出了一条跑道,从昨夜7点起延误的几十架飞机正在排队等候起飞,到处充斥着刺耳的轰鸣与噪声。
“长官,我们的专机排在第五位,大约20分钟后起飞!”旁边的探员一边推着她上登机梯,一边朝罗伯特大声叫喊。
“塞吉塔里亚斯探员,”苏晴忽然停下脚步,莫测高深地凝视着罗伯特,嫣然一笑,“请告诉你们的机长,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华盛顿,也不是里昂国际刑警总部,而是梵蒂冈。”“苏小姐,”罗伯特攥住她的胳膊,嘲讽地扬起眉梢,“你现在忏悔不嫌太迟了?就算教皇愿意代表上帝赦免你的罪,你也得先经过国际刑警与IMU的审讯……”
苏晴淡淡地道:“如果不立即前往梵蒂冈,届时要向上帝忏悔,接受最后审判的,就不是我了,而是阁下。”
罗伯特心里“咯噔”一响,假如这句话出自别人之口,他一定视为故弄玄虚,但这女魔头计划周密,每走一步,必已算好了后面的十步。她既然敢自投罗网,必有缘由,再一联想先前那种种匪夷所思的恐怖袭击,更是不寒而栗。于是一把将她拽进机舱,铐在座椅上,沉声问道:“苏小姐,梵高的拍品和今晚伦敦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和梵蒂冈教廷又有什么关系?”
苏晴示意他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罗伯特的脸色顿时变了,猛地朝后退了一步,又惊又疑地瞪着她。这番话有如惊天之雷,如果是真的,不仅牵涉IMU与国际刑警此次的行动,更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安危。
事关重大,就算这女魔头在故布疑阵挑拨离间,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丁洛河突然又想起了与玄小童在飞机上初次相遇的情景,心里“咯噔”一沉,如坠冰窖。同样有呼啸掠过的飞碟,同样有强光与刺耳的噪声,而那满舱乘客也同样忘记了玄小童……这一切与今夜何其相似!
丁洛河隐隐约约猜到了大概,飞速地浏览了一遍电脑屏幕上的Youtube的排行榜,发现了三条标有“killing spree”的视频,点开一看,果然是自己与那帮哈雷骑士浴血激战,大开杀戒的景象。
丁洛河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三十分。滞留的乘客数以千计,必须听从广播调度,按航班起飞的顺序,分批候机。他至少还要等上三个半小时,才能换取登机牌,安检过关。不知到时伦敦的“人面识别系统”是否已经恢复正常?玄小童又能否在起飞前赶到这里?
想到玄小童,他七上八下的心里又是一阵五味交杂的刺痛。相见即再见,太多的话语来不及倾吐,太多的疑问来不及表述,但她既已承诺在佛罗伦萨相聚,必当不会食言。于是摒除杂念,深吸了一口气,穿过那席地而睡的人群,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5个多小时前,伦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袭击……”左前方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BBC新闻,女主播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惊魂未定,“在苏富比拍卖行突然遭受导弹的连环轰炸后,威斯敏斯特市、卡姆登、伊斯灵顿、布伦特各区接连发生了猛烈地震,全市的电力、通讯全部中断,伦敦赖以自豪的地下道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