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通常情况下,按照普通人的方式就可以沟通。
“是的。游乐场关了。暂时性的。”
“是因为杀人案吗?”我问。
小伙子皱了皱眉。他现在看上去已经毫无友善可言。
“先生,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这是私人的地盘,对游客关闭。请您往出口走。”
他朝我迈了一步,甚至伸出手,用自己的动作表明,他准备强行将我带出去。
“维克托·普罗霍罗夫被杀的时候您在这里吗?”我问。
“您究竟是什么人?”小伙子警惕起来。
“我是他的朋友。今天刚从俄罗斯来。”
小伙子的面部表情起了变化。他后退几步,靠到刚才走出来的那扇门上。他推推门——门打不开。我承认,是我动了手脚。
小伙子完全慌了神。
“先生……不是我的错!我们大家都对维克托的死感到悲痛!先生……同志!”
最后一个词他是用俄语说的。从哪一部旧的战争片中学来的呢?
“您怎么啦?”现在我倒有点纳闷了。我向他走近一些。难道我真的很走运,这么快就碰上一个知情者,一个和杀人案有关的人?要不他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
“别杀我,我没犯罪!”小伙子连珠炮似地说,皮肤变得比化妆颜料还要白。“同志!卫星、伏特加、改革!戈尔巴乔夫!”
“在俄罗斯,因为最后这个词真的可能会被杀掉。”我嘀咕了一句,把手伸到口袋里掏香烟。
这句话极不恰当,这个动作也好不到哪儿去。小伙子白眼一翻,晕倒在地。矿泉水瓶子滚落一旁。
纯粹是出于固执,我还是没有使用魔法,只靠煽脸颊和喷凉水把他弄醒了,然后关切地递过去一根香烟。
我和他在道具刑椅上坐下。椅子上有个洞,洞里藏着一根带曲柄杠杆装置的小木棒,很有些威胁的意味。
“你倒是笑得出来。”小伙子郁闷地说,“你觉得可笑……”
“我没笑。”我简短地回答。
“你在笑,只不过是在心里笑。”小伙子有意拖长了声调,向我伸出手:“我叫让。”
“安东。我还以为你是苏格兰人。”
让颇为骄傲地晃了晃栗色的卷发。
“不……,我是法国人。我从南特来。”
“在这儿读书?”
“打工挣钱。”
“呃,你干嘛穿着这身傻里傻气的衣服?”我问。“现在又没有游客。”
让的脸立马就涨红了,变得之快,只有栗色头发的人和白化病患者才能做到。
“头儿让我今天值班,游乐场还没开放,我得守着,万一警察又想来查点什么。一个人待在这儿不舒服。穿着这件衣服……觉得踏实些。”
“差点儿没吓得我尿湿了裤子,”我向小伙子抱怨——没有什么比这种低俗的说法更能缓和紧张气氛的了。“你怕什么呢?”
让瞟了我一眼,耸耸肩:
“谁知道呢?小伙子是在我们这儿被害的,好像我们都该负责似的……但要负什么责呢?他可是个俄国人!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清楚这事会怎么收场……我们都在议论,刚开始是说着玩儿……后来就有些当真了。万一突然冒出个父亲、兄弟或者朋友……把大家都给教训一顿呢?”
“你是怕这个啊,”我才反应过来。“唔……我可以向你担保,血腥复仇在俄罗斯不太流行,苏格兰好像也有这一招啊。”
“说的就是!”让表示同意,这不太符合他说话的逻辑。“野蛮!残暴!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文明世界呢……”
“居然有人被割断了喉咙,”我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