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说。“宾肯特和沙什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只有格谢尔还记得。我们是去撒马尔罕,因为在巡查队工作的最年长的光明使者就住在那里。塔什干的巡查队规模更大,他们得摆摆首都的派头。不过那里基本上都是年轻人。他们的头儿比你还年轻。”
“哇……”谢苗摇摇头。“真是奇怪。东方国家都是年轻人在巡查队里干活?”
“在东方国家,老年人不喜欢争斗。他们就爱看漂亮姑娘,吃手抓饭,下棋。”阿利舍尔一脸认真地说。
“你常回家吗?”谢苗问。“常回去看看亲戚朋友?”
“八年了,一次都没回去过。”
“怎么会这样啊?”谢苗很是吃惊。“难道你不想家吗?”
“我没有家,谢苗。也没有亲人。杰翁那的儿子没有朋友。”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谢苗一声不吭地开着车。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阿利舍尔,希望我这个问题不至于太过隐私。你父亲是普通人还是他者呢?”
“杰翁那是强大的魔法师为自己创造的仆役。”阿利舍尔平静地回答,就像在讲课。“魔法师找到举目无亲、也没人要的傻小子,赋予他黄昏界的能量和纯净的动力……如此一来就诞生了一个愚笨、健壮又懂魔法的人……不,已经不完全是普通人了,但也不是他者。他的所有能量都借助于外力,是魔法师所赋予的。杰翁那忠心耿耿地为主人服务,他能创造奇迹……不过他的脑袋还是不太正常。通常魔法师都会选择痴呆或者弱智,他们不具攻击性,非常忠诚。他们得到的能量可以保证其健康长寿。”
我们俩都没说话——没想到阿利舍尔会如此坦诚。
“民间一般认为杰翁那是有神气附身的。一定程度上的确如此……这就好比找了个破裂的空瓶子并重新填满了它。但填充的一般不是智慧,而是忠诚。可是,格谢尔不同于其他人,甚至不同于其他光明使者。他给我父亲治了病。没有彻底治好……他也不是万能的。父亲以前是个十足的傻子。我想,他的痴愚应该是大脑损伤所致。格谢尔为他医治过后,父亲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智力。他记得自己原来完全是个傻子。他知道,如果格谢尔不及时为他注入新的能量,他就又会失去智力。不过,他为格谢尔服务并非是出于恐惧。他说,为格谢尔献身是想感谢大魔法师让他认识了自己,成了一个正常人;当然,也是因为格谢尔让他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有了家庭和儿子。他很担心我会长成个傻瓜。还好没有。只不过……只不过老百姓什么都记得:我父亲是杰翁那,他活得太久了,他以前是个傻子,连擦鼻涕都不会。一切的一切都记得。母亲跟父亲好了以后亲戚朋友就不跟她来往了,也不认我。其他孩子被禁止同我玩耍,因为我是杰翁那的儿子,一个本应过着鸡犬不如的生活的愚人养的儿子。我无家可归。现在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的工作就是按格谢尔的命令办事。”
“可问题是……”谢苗小声地说。“你们那里可真残酷。记得我们追捕巴斯马奇分子那次……”他突然停住不说了,抱歉地望了望阿利舍尔,“你不介意我说这个吗?”
“有什么不对的吗?”阿利舍尔反问。
“万一他们现在已经不被称作巴斯马奇分子,反而成英雄了呢……”
“格谢尔在突厥斯坦当政委的时候,我父亲在他的队伍里作过战。”阿利舍尔骄傲地说。
“什么?”谢苗一下子慌了神。“哪年啊?”
“二十年代初。”
“不,我更晚一些……一九二九年巴斯马奇分子冲破边境的时候……”
他们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起一些年代久远的事情来。我听明白了,阿利舍尔的父亲和谢苗差点儿碰上——格谢尔在红军部队里任职时他们都曾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