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献给浪花和沙子的音乐会?”
“献给星星和风儿的,”他纠正道,“我还以为,在黑暗中你会很难找到我。要是带部录音机的话——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为什么?”
他耸耸肩说道:
“难道你感觉不到?此时是一个只能有生命之声的时刻。”
伊戈尔说得对。尽管我不赞成所选的歌,但是关于生命之声的说法没什么可反驳的……
我默默无语,仔细打量着他——更准确地说,试图在黑暗中把他打量清楚。他只穿着短裤,光着脚丫。头发湿漉漉地闪着光——已经冲完凉了。这时他使我想起了某个人……不知是童话中快乐的游吟抒情诗人,还是穿着游吟抒情诗人服装的王子……
“水挺温的,”伊戈尔说,“走吧?”
这时我突然恍然大悟,我太急着来沙滩了。
“伊戈尔……你会笑我的……我没法游泳。我忘了带泳衣。”
他思索了片刻,接着非常平静地进一步追问清楚:
“你害羞?还是害怕我认为你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是害怕,但是不希望你那么认为。”
“我压根就没那么想,”伊戈尔站起身来说,“我到水里去了,你也加入进来吧。”
他在水旁脱掉短裤,奔跑起来——几乎立刻就潜到了水里。我没有犹豫多久。我根本就没想过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引诱伊戈尔,我确实把泳衣忘在房间了。但是害羞,并且是在人类面前害羞——绝对不会!
水暖暖的,浪花儿宛如恋人的手的触摸,十分温柔。我跟在伊戈尔的身后游着,海岸渐渐远去,轮廓都不见了,惟有灯光将“阿尔台克”从夜色中勾勒出来。我们远远游出了浮标以外,大概,离岸边一公里左右的样子,我赶上了伊戈尔,现在我们并排游着,默默无语,一声不吭。好像并没有在比赛,但节奏一致。
终于他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说道:
“好了。”
“累了?”我稍感惊奇地问。我觉得他可以无止境地游……而我呢——大概可以游过黑海,在土耳其上岸。
“不,不累。但是黑夜是有欺骗性的,阿利莎。万一出什么事,这是我可以把你拖回岸边的极限距离。”
我又想起了娜塔莎关于“可靠性”的话。我看着他的脸,我明白他不是逞能,不是开玩笑。确实——他每一刻都在监控着局势,时刻准备来救我。
可笑的人儿。今早或明晚我再吸取一点点力量——我便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必要时将不是你来拯救我,而是我来拯救你——这个个子高大,并且强壮、自信、可靠的人……但是现在你相信自己,准备着保护和拯救我,就像一个与母亲一道走在黑暗的街道上说“不要怕,有我跟你在一起……”的小男孩。
尽管这是光明使者的习惯派头,但毕竟还是——挺惬意的……
我慢慢地游向伊戈尔,紧接着抱住他,柔声说道:
“救我呀。”
水暖暖的,而他的身体——比水更热。他也像我一样赤身裸体。我们相吻,忽儿钻到水下,忽儿浮出水面,贪婪地吸气,又重新寻找对方的嘴唇。
“我想上岸。”我对他耳语。于是我们又游了一会儿,时不时彼此抚摸对方,时不时停下来又交换一个长长的吻。我双唇上留下盐的味道和他嘴唇的味儿,身体仿佛在燃烧,血涌到太阳穴上。可以就这么沉下去……因亢奋,因急不可耐,因渴望亲近。
已经到了浅水处,离岸大约五米的地方,伊戈尔双手将我抱起。他轻柔地,仿佛捧着一根绒毛,将我抱到我们的衣服旁,放下来。我感到背部有浴巾,头顶的星星摇晃了一下。
“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