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当我意识到有人在叫我时,我醒来了。仿佛吸血鬼在呼唤牺牲者一样呼唤着。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站起身,在椅子上摸索着找到衣服。
呼唤声甜蜜而诱人。它遮掩着,抚摸着,轻轻地推挤着,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抗拒它。它时而像音乐声,时而像歌曲声,时而低语般地呼唤着,而且不论以何种形式出现它都是那么美,是我孤独内心的写照。
我像双膝被击中一样——又猛地跳到了下一个阶梯。
呼唤声立刻停止了在我上方的发号施令。尽管声音并没有停止。我整了整裤子轻轻地甩了甩脑袋。
好痛啊……
催眠糖浆从我体内流了出来。流出来,流到地底下,不知去向了。这是加工过的光的能量,暗淡无光的力量。
我突然清晰地明白了,为什么吸血鬼的牺牲者们嘴上都挂着微笑。当呼唤声响起时——他们是幸福的。
呼唤声——这是一种特殊的礼物,一种解脱。只是我要解脱还为时过早。
我不明白,这一次我的新能力却对魔法师的呼唤声不敏感。我听得到它,但是继续完全控制着自己。这好理解,我把意识和呼唤者隔离开来,以便它不怀疑由梦游者变成的牺牲品变成了猎手。
“变成猎手?”我又问了自己一遍,“这个……”
那就是说,会有狩猎发生啦。这很有意思。
召唤声继续着。
“嗬,好家伙,”我想,“这可是守日者巡查队的迎宾馆啊。这里四处充满了法术。这里的保护——那可是哎呀呀了不得。还有呼唤声在行动……已经采取了行动?”
光明使者在这一招上费了相当大的精力。为了让这呼唤声避开旁人的耳目,也费了相当大的精力。算他们走运,守日人巡查队的头儿不在莫斯科——否则光明使者使什么花招都骗不了他。
这时我平静地穿好衣服,伤心地想,这下我去饭店喝一碗热杂拌汤,然后再来一点樱桃汁做的鸭子什么的愿望又得无限期延后了,我随意地设下三个保护咒就走出了房……啊,对了,是套间。这里叫套房,所以不应破坏这个传统。我把薄饼形状的随身听别在腰间,把耳机的小耳塞塞进耳朵里,把帽子低低地压在前额上。
“我做一次偶然选择,”我想感受一下控制的感觉,“和命运玩一把。”
做好了该做的一切之后,我走向电梯,等待着命运给我选择。
命运又一次给我选择了基别洛夫和马夫林专辑里的歌曲。这一次是另一首歌。
唉。带有几分忧郁的预言。而我何时来得及烧毁一座桥呢?也许,我是为此而走出套间,而不是为了再上一层楼去了解一下某位强大的‘灵爪’的命运?但是,那个刚刚不久前隐藏在我身上的东西将我推向呼唤声。
我是自由的!像天空中的鸟儿。
我是自由的!忘了恐惧为何物。
我是自由的!与狂野之风比肩。
我是自由的!这是真的,不是梦。
基别洛夫声音的吸引力不亚于呼唤声。他唱得如魔法般迷惑,他就像真理本身一样坚定不移。我突然明白了,我是在倾听黑暗使者的颂歌。这是他们被践踏的、分辨不清的灵魂的界线和规则的理想化身。
自由。这是惟一我们真正感兴趣的东西。自由——自由于一切。甚至自由于世界的统治,让人难以置信地感到遗憾的是,光明使者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这一点,不能相信这一点,因此胡说八道,无休止地制造阴谋,因此为了像从前一样自由,我简直被迫挡住他们的去路。
电梯向下滑行,穿过黄昏界层和普通层。我自由了……
假如基别洛夫是他者,他一定是黑暗使者。谁也不可能如此来歌唱自由。除了黑暗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