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力充沛而又容易冲动,但又是一位自控得非常好的他者。她的突然爆发,”格谢尔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来是我对她对安德烈·丘尼科夫的好感估计不足……”
“最近以来他们频频约会,”安东承认,“他甚至到她的外公家去过,要知道小虎是很看重独处的。当安德烈……嗨,他呀,干吗去惹这个罗戈扎呢?”
“想在小虎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呗……”格谢尔叹了口气,“嘿,少男,少女,年幼无知啊,常常徒劳无益地在对方面前使出浑身力气,吹嘘自己的魔法,战斗中受伤的伤疤,护身符和防护本领……为什么你们身上会有这么多人类的愚蠢行为?”
“那是因为我们也是——人。不一样的人,但恰恰是人。而真正的他者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炼成的。”
格谢尔点点头。
“你是对的,安东。要过一般人类的生活,完整的,过八十年或一百年,失去人类中的亲人和亲近的人,要看到建立千年帝国的政治家是多么可笑,还有为了一、两代人创造了永恒真理的哲学家……到那时就成了他者,而你暂时过的是自己的第一次普通的人类生活——你仍然是人。尽管你能在黄昏界中行走,会发出魔咒和监督现实线……你暂时还是人,安东。斯维特兰娜也是人。小虎也是……安德烈依卡也都是人。所以黑暗势力用人的弱点逮住你们。用人的弱点,用情感……”
“难道爱情——这是弱点吗?”
“如果爱情在你的身上——那就是力量。但是如果你在爱情中——那就是弱点。”
“我们暂时还不会用另一种方式。”
“你们会的,安东。很难说,但是会的……”格谢尔盯着他的眼睛,“怎么样?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我相信您曾经努力……做得更好。”
“是的,试图努力过。而且应付过来了——奇怪的就在这里。”
“小虎和安德烈牺牲了,斯维特兰娜丧失了力量——这就是应付过来了吗?”安东愤怒地喊了起来。
“是的。因为其他排列比这模糊得多。而所发生的事情,不论有多奇怪,还是有助于扎武隆和他的部下们。”
格谢尔也微笑起来。冷冷地,嘲讽地,得出了一个很不自然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一切反正帮不了斯维特兰娜……”安东说。说着又沉默起来,因为格谢尔摇了摇头。
“一切都还在前面,安东。一切还刚刚开始。”
守夜人巡查队的头儿倒了第二杯啤酒,呷了一口,倒在圈椅上。
“鲍利斯·伊格纳季耶维奇……”
“安东,我一切都理解。你累了,我也累了,我们所有的人都累了,我们充满了悲伤,痛楚,忧愁。但是我们是处在战争中,而且这场战争离结束还远着呢。你想从战争中走出来——你就出来吧!过一个普通光明使者的生活。但是你暂时还在巡查队……你在巡查队吗,安东?”
“是的!”
“那这就太好了。你喜欢啤酒吗?”
“喜欢。”安东嘟哝着说。
“那太好了。因为你要飞往这种绝妙饮品的家乡。飞往布拉格。”
“什么时候?”安东麻木地问。
“明天早上。更准确点讲是——白天。早班的航班改到六点了,所以你要转机飞行。”
“为什么?”
“你知道宗教法庭欧洲庭从伯尔尼搬到布拉格了吗?”
“是的,当然。因为那些大傻瓜偷走了科克奇·法弗尼尔……”
“正是。宗教法庭即便没有此事也有五十至一百年间更换所在地的传统,而这次又加上这么一次伯尔尼巡查队砸钉子的事。总之,他们有理由最终着手调查我们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