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安东喜欢布拉格。而且,他不明白,怎么可以不喜欢它。有一些城市从第一刻起就引起人们的惊慌,使人压抑,也有这样的城市,它们善于温柔地、不知不觉地俘虏你。莫斯科很遗憾既不属于前一种,也不属于后一种类型。而布拉格却像一位善于把自己装扮得年轻,但又不需要如此装扮的年老而聪慧的女魔法师,在任何年龄都保持着自己的美貌。
其实要是仔细想想——布拉格应该成为黑暗使者的居所。这座哥特式建筑四处可见的城市,这座布满中世纪瘟疫流行病纪念柱的城市,这座第二次世界大战犹太人特划区的城市,这座超级大国“冷战”中对抗的城市……唉,黑暗所释放的这一切,黑暗使者的养料培养基都跑向了何方?都消散到何方,为何变成了记忆——而非仇恨?
这是个谜……
安东对布拉格守夜人巡查队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在档案中需要更详细准确的材料时,他偶尔跟通讯员用电子邮件交流一下信息,按传统在圣诞和新年之际给所有的守夜人巡查队发贺卡……但是谁也不曾在布拉格守夜人巡查队和某一个美国城市的守夜人巡查队之间做过比较。前者积极组成人员——一百三十名,他者,作战储备人员——七十六名;后者积极组成人员——一名他者,无作战储备人员。
安东来布拉格休过一两次假。就那么简简单单、随随便便地从城市的一间啤酒馆转到另一间啤酒馆,在查理桥上买纪念品,抽空去卡罗维发利,以便在温泉游泳池游游泳,在咖啡店吃上热乎乎的维夫饼干。
但是现在他飞往布拉格去工作。是啊,而且是何等重要的工作啊……
安东在“波音737”飞机经济舱的座位上尽座位所允许的空间伸直了一下身子,“波音737”就舒适程度而言与苏联老式的“图系列”飞机没多少区别。他瞧着列金兄弟的后脑勺。后脑勺很紧张,这几位黑暗使者的生物电场充满了恐惧和烦躁。他们知道安东在场,盼望尽早离他远点……
若是没有在机场的那个事件,安东有可能甚至会同情这几个笨头笨脑的魔法师。但是哪怕与之交手仅一次的敌人——就是永远的敌人。
列金兄弟中的一位,那个强壮的高个子黑人似乎感觉到他的想法,当然,尽管这非他能力所及。他转过身来,提心吊胆地瞅了瞅安东,又匆忙移开视线。拉依沃——安东想起了他的名字。论出身,他来自塞内加尔的某个地方……不是,是来自布基纳法索,没错。由于被列金家族的某人选中,被教育成效忠于伟大的法弗尼尔……
不,说这些关于列金兄弟的一派胡言干吗呢?
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者中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位黑暗使者和一位光明使者打得你死我活。光明使者叫西古尔特……假如按德语的味道发音就是——基克夫里特。黑暗使者牺牲了……而且牺牲时是以其黄昏界中龙的形态。
他叫法弗尼尔。后来西古尔特也牺牲了……有趣的是,格谢尔知道他吗?
而接下来情形的转变有些非同一般。黑暗魔法师的学生们没有像往常一样跑开——也没有相互厮打——这种情况发生得更多。他们决定让自己的统治者获得新生。他们合并到名为列金兄弟的宗派,几乎完全退出光明和黑暗的一般性斗争……光明使者对此当然十分满意。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从黑暗魔法师的黄昏界身体中挣脱出来的“灵爪”科克奇。后来宗教法庭没收了科克奇·法弗尼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光明使者成功地对处于黑暗使者保护中的过于强大的生物赝象提出抗议。列金兄弟似乎也没有争辩,交出了“灵爪”,留下一句“法弗尼尔的时日还未到来……”突然间,他们袭击了宗教法庭欧洲庭!交锋,在交锋中几乎小宗派的所有魔法师和宗教法庭作风懒散的守卫都阵亡了。接下来是宗派的残余人员荒唐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