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他尖细的声音和外表很相配,“别着急走。”
亚洲人微笑着点点头,但没有停下脚步。
媚气的男人挥了一下手,仿佛在自己和这个人之间划了一条线。空气颤动起来,寒冷的风穿过通道。站台的某个地方传来小孩的哭声,有只狗在汪汪乱叫。
这个人停下脚步,沉思地望着前方。他把嘴唇撮成喇叭状,吹了一下,朝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狡黠地微笑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仿佛一块无形的玻璃被打碎了。媚气的男人的脸痛得变了形,他往后退了一步。
“真有你的,杰翁那,”站在亚洲人背后的姑娘说,“但现在你真的不应该着急。”
“我要赶时间,噢哟,要赶时间,”这个人飞快地说,他扭头往后瞟了一眼:“你想吃哈密瓜吗,美人?”
姑娘微微一笑,仔细地看看亚洲人。她建议道:
“和我们一起走吧,老爹?去小茶馆坐坐,吃你的哈密瓜,喝点茶。我们等你很久了,马上离开不好。”
这个人的脸上露出正在紧张思索的神情。然后他点点头说:
“我们走吧,走吧。”
他迈出第一步就把那个媚气的人撞倒了,此刻亚洲人前面好像移动着一个无形的挡箭牌,一堵墙——那不是用物质材料砌成,而多半是由狂风筑成的一堵墙:长发男被拖到地上滚动,长长的头发飘来飘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嗓子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嘶哑的喊叫声。
像朋克的小伙子手一挥——红光一闪打向亚洲人。光刚一脱手很炫目,但在半路中就开始暗淡下去,等飞到了亚洲人的背上时已不亮了,只剩下勉强才能看见的微光。
“噢哟——哟——噢。”这人没有停下脚步。他耸耸肩膀,好像背上有只讨厌的苍蝇。
“阿利莎!”小伙子喊了一声,没有停下自己的无用之举。他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搓揉着空气,从空气中揉出一团团红光,把它们扔向亚洲人。“阿利莎!”
姑娘低头仔细打量着正在离开的亚洲人,轻声说了句什么,一只手在连衣裙上擦了一下——手掌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块薄薄的透明棱镜。亚洲人加快了脚步,左右乱蹿,可笑地微低着头。那个柔媚样儿的男人还在他前面滚动着,但是他已经不再喊叫了。他的脸被划出了血,手脚也断了,那样子好像他不是在平坦的地上滚过了三米,而是在多石的荒漠上,也许被极大的飓风,也许被拴在一匹狂奔的马后面拖了三公里。
姑娘透过棱镜看着亚洲人。
亚洲人先是放慢了脚步,而后呻吟起来,并且松开了手——哈密瓜“啪”的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皮包也软塌塌、沉甸甸地落了下来。
“噢哟,”被姑娘称为“杰翁那”的那个人叫着,“噢呦——呦。”
他无力地倒下了,缩成一团。他的两腮塌陷了,颧骨凸了出来,手像老人一样变细了,松弛了,暴出青筋。黑发没有变白,但蒙上了一层灰色尘土,变稀疏了。他周围的空气颤抖起来——一缕无形的、湍急的灼热细流向阿利莎的方向倾泄而去。
“不是我的,从今以后将全部归我。”姑娘耳语般地说,“你的一切全部归我。”
女孩突然满面通红,红得那么快,就像那人干瘪的速度一样。她吧嗒着嘴,轻轻地发出嘶哑奇怪的声音。朋克男孩皱了下眉头,放下手——最后的一道红光落在地上,地上的石头全变黑了。
“太容易,”他说,“太容易了。”
“头儿很不满意,”姑娘一边说一边把棱镜藏入连衣裙的褶皱里。她微笑了一下。她的脸焕发出女人在疯狂做爱后偶尔会显现出来的那种精力和能量。“容是容易,可我们的科连卡就不走运了。”
朋克男孩点点头,望着一动不动的长发尸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