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问：“思无邪很厉害吗？”

    宋青道：“当然厉害，修行事半功倍还在其次，更要紧的是，只有思无邪的体质，才能修习六艺中最难也最神奇的一样！”

    步安立刻想起那屠瑶弄潮的神通，追问道：“是什么神通？”

    宋青摇头晃脑地道：“佛门才有神通，我们儒门习的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术，师尊习的就是礼！”

    他解释，儒门六艺中，礼是礼灵，乐是音律，射是射箭，御是御剑，书是书法，术是驭物，其中御剑和礼灵最难，前者要到国士境界才能修习，后者更是需要万中无一的思无邪体质。

    接着又问步安，有没有准备好置地的银子。

    步安没听懂“置地的银子”是什么意思，经过宋青解释，才知道姥书院不收学费，但是每个入门学子都要在这山间买一块地，自耕自种，自给自足，直到走时再以低价卖回给书院。

    他问清楚地价，发现自己身上这些碎银，连流云台上那间的客舍都买不下来，心里顿时有些烦闷。上辈子买不起房也就算了，来到这里不但仍旧买不起，还他么成了“刚需”。

    宋青后来又什么择日拜师，步安就嗯嗯啊啊的应付，有些心不在焉。

    ……

    ……

    当傍晚，吕飞扬来流云台找步安，让他誊写《定风波》全文，是书院惯例，要存档保留。

    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大概佩服步安的诗才，话变得很客气，步安却跟他绕来绕去，一会儿自己的字登不了大雅之堂，一会儿这词也是他从某个姓苏的那里听来的，总之就是不肯动笔。

    吕飞扬最后往竹椅上一坐，笑了起来，：“别的入门书生随便夸上两句，就轻飘飘得意忘形，你却是个异类。实话跟你吧，历代出自书院的诗词，确实是要存档，眼下就是我在管这摊子事，要你写下来也不白写，总要给你点好处。”

    步安心想，我等了这半，就是等你这句话，你早多好，何必白费那些口舌。他早已问过宋青，在书院念诗招来英灵是没好处费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为置地的事情伤脑筋。

    戏已演足，他就不再绕圈子，苦闷道：“我确实有点难处，出来时钱没带够……”

    吕飞扬没等他完，便皱眉道：“书院要是出钱买你这首词，往后起来，岂不失了风雅？”他能在春试担任诗词考官，自然是醉心于此道，难怪会在乎风雅。

    步安却不在乎，摆摆手道：“我也不至于伸手要钱，就是现在没钱置地。”

    吕飞扬这才弄清他的意思，笑道：“这个好办，我就自作主张，用一块戊地，换你誊写这首《定风波》存档，如何？”

    步安不解道：“勿地是什么意思？”

    吕飞扬笑道：“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戊地就是第五等，岭山巅或是大岭东坡。”

    步安还从来没拥有过不动产，就算书院置地有些特殊，也难免会激动，但因为上辈子穷，养成了讨价还价的习惯，为难道：“戊地戊地，听上去像是好地恶地，有些不吉利吧。”

    吕飞扬诚恳地劝道：“步安啊，你是学儒之人，不语怪力乱神。”

    步安搞不清他是真诚恳还是假正经，他也只是随口争取一下，争取不到就算了，起身笑道：“对对对，子不语怪力乱神……戊地挺好的。我现在就写给你。”

    头上三尺有英灵，吕飞扬一介大儒，步安不怕他收了字反悔，当下就研磨备纸，认认真真地写完了那首《定风波》，接着稍一迟疑，还是署上了“苏东坡”的落款。

    他刚刚提笔，吕飞扬便爽朗地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傲气子！我给你东坡戊地，你还当真署了个东坡之名。这份桀骜，已得诗仙三分真传！屠瑶慧眼，我不如她！但今夜之事，将来传出去，也必是一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