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 02
行。想断我们的砖窑工程队,更不行。”
“对,我们小雷家才吃一年饱饭,有人发红眼病想撂倒东宝书记,我们不干。没东宝书记我们怎么变工人?老猢狲,是不是又是你去县里告东宝书记?你妈的安的什么狼心狗肺?”
有人将嫌疑目标指向老猢狲,顿时群情激奋,四面八方包抄老猢狲,老猢狲见大伙儿来势汹汹,惨叫一声:“不是我,我这回真的没去告,东宝书记救命。”
“不是老猢狲。”雷东宝沉着地给了一声,难得的声音不大,但旁人听得到。以往不可一世的老猢狲挨了几只拳脚终于得以逃命。雷东宝再想了一下,道:“我相信徐县长这个人。但万一我真出事,大家当我今天开会说的话是放屁。都跟我来,我们队部开会。小辉你也来。”
“今天的话怎么能作废?我们老年人要劳保,县里谁跟东宝过不去,我们跟谁过不去。”一个白发苍苍老儿的话引发大伙儿的如雷响应,宋运辉听着震动,见说话那老儿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还得靠孙儿扶着,看上去清清爽爽有古风,难怪能说出有点水平的话来。再看雷东宝,招手引大家去队部,以前只觉他莽撞,今天见了,倒是很有大将风度。宋运辉征询了姐姐的意见,两姐弟一起跟进。
大队负责人都到队部坐下,而外面几百农民依然留在晒场不散。还是老书记又仔细问了士根究竟从谁那儿听来这消息,究竟有多少人在传这消息,那些传消息的人态度怎么样。等士根说到有人鄙夷徐县长一介知识分子,浑身软骨头,只会卸磨杀驴的时候,老书记的脸彻底黑了。众人都期待老书记给个分析,老书记打开窗户,朝外喊了一声,叫老猢狲立刻过来。
没多久,一头冷汗的老猢狲战战兢兢出现在队部门口,被四眼会计一把拖进来。老猢狲连连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去告。”
此时河东河西早已分明,老书记不再忌惮老猢狲,只淡淡地问:“你知不知道徐县长和宫书记的关系?”
老猢狲这才放心,忙戴罪立功,说得无比详细:“宫书记资格老,‘文革’前就是书记,现在县里一大帮人大多是他一手培养出来。七八年宫书记从干校回来官复原职,上面同时派下来一个徐县长,徐县长一来就烧三把火,撤换不少基层干部,听说宫书记最先是借徐县长这把刀裁掉三种人,后来头痛徐县长一气儿把他宫书记的人也撤了。我当时也被撤,换上老书记,当初我们被撤的大伙儿搞串联,都议论着宫书记会不会咽不下这口气,出面反了徐县长的决定。可宫书记最后没行动,听说徐县长来头很大,靠山在中央,他爱人一直住北京。但听说常委开会,在某些决议方面徐县长常受孤立。最近我没法再关心县里的事,但估计格局不会有大变化。”老猢狲说话时候,两只眼睛犹如两只被堵住路的老鼠,胆怯地乱窜,又小心留意着周围。
众人都心说,他可真了解机关内幕。若不是徐县长从天而降,与他从没瓜葛,换个别的本地产县长上任,估计老猢狲的位置还稳如磐石。雷东宝听着心说,县里领导的关系跟清查有什么搭界?自己把事情干好了不就得了?宋运辉心想,徐县长是不是已经顶不住来自宫书记积蓄几年的压力和孤立,决定拿姐夫开刀作为投入宫书记大营的献礼?他问老猢狲:“这就是徐县长亲口下指令清查小雷家的原因了?”
老猢狲依然小心翼翼地道:“目前全县,包括全市都知道小雷家是徐县长手中的一面旗帜,东宝书记只要没有杀人放火做违法勾当,徐县长不会亲手砍他亲手树起的旗帜,砍我们小雷家就是打击他徐县长。我考虑以后以为,这是徐县长把本该暗中进行的事情端到明面,以往清查组都是悄悄成立,突然出现,打你个措手不及。但徐县长这次违反常规,明着站出来成立清查组,又给清查组下指令,而且措辞非常严厉,这很容易让人震惊,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