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 07
两脚。声音刚落,只见头顶一盏门灯忽地亮起来,门板上面的猫眼暗了一暗。雷东宝当即道:“开门,接了宝宝。”
里面静了下来,但是外面的宝宝却被雷东宝的大声闹得扭起眉眼唧唧哼哼哭起来。宝宝没哭几声,板门哗啦打开,韦春红黑着一张脸拿一大串钥匙打开防盗门,放外面的雷东宝进屋。
雷东宝进去,见韦春红呆着一张脸看着他,就一把将宝宝塞她怀里,道:“以后你养着,给我好好养,别亏待我儿子。”随即卸下手上挂的那么多塑料袋,从韦春红手里夺过钥匙关门,嘴里却是骂骂咧咧,“妈的,买了房子都不跟我说,想偷养小狼狗是不是,还想把老子关在门外,没……”
雷东宝才刚找着钥匙将板门锁上,屁股就狠狠挨了一脚,害他一头撞门板上,后面却传来韦春红的轻喝:“不许当着孩子面说粗话,注意家教。”
雷东宝本要跳几下,可见到韦春红抱着宝宝,他只好偃旗息鼓。却见韦春红下午只会飞刀子的眼睛,此时却咕噜咕噜冒出眼泪来。他愣了一下,就走开去,打开房子所有的灯查看他的地盘,见这是四室两厅的房子,半框架结构,非常宽敞。他看完,就挑了一间看似主卧的房间进去,脱鞋子上床,躺在被罩上发呆。选择是做出了,可是他心里并不轻松,现在按下了韦春红这一头,他想到那一头的艰难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露面,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想到那张像极宋运萍的脸,他心里头沉沉的,一张脸墨黑。
韦春红没打扰他,一边自己流着眼泪,一边抹着宝宝的眼泪。想到孩子可能是饿了,她当然是没母乳的,只好翻找塑料袋,寻找奶粉。泪眼模糊地找了好久才找到,照着说明书上面的说明冲好,赶紧喂。可是孩子不肯吃,硬是往她怀里拱。她看看躺床上的雷东宝,就过去将卧室门关上,自己和宝宝关在另一间卧室里,耐耐心心地哄宝宝喝奶。她当过妈妈,手势纯熟,虽然艰难,好歹让宝宝终于喝下几口,伺候着宝宝打出奶嗝,又伺候着宝宝小便换尿布,终于等来宝宝累极而睡。她终于叹口气,心说摊牌结束了。
正明那边既然得到雷东宝的明确指示,而且他以常理分析也感觉雷东宝以后不大可能再与花脸的冯欣欣在一起,因此他回头便旗帜鲜明地变了脸色。
梁思申从向她询问最新育儿知识的韦春红那儿得知消息,与宋运辉一起非议了雷东宝好一会儿。宋运辉更是怀疑,如果他姐姐还在世,雷东宝敢不敢出轨,出轨后还当自己是个女人争着要的宝。宋运辉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可能雷东宝忌惮他的影响力,和念在姐姐是第一个恋人和爱人,不会做得如此出格。梁思申却不以为然,梁思申认为雷东宝骨子里是根深蒂固的大男人沙文主义思想,饱暖思淫欲是迟早的事,最多因为忌惮而做得隐秘一些。她认为,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冯欣欣冒出来,第一个冯欣欣不可能是特例,是什么像姐姐或者生儿子的特例。
宋运辉想来想去,觉得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没以翻脸阻止姐姐嫁给雷东宝。他至今还没弄清楚,姐姐与雷东宝之间有没有爱情,两人的思维相差太远太远。也或许,他们那时候都不懂什么爱情,他们从小受人欺压歧视,当时只要有人对他们好,就感恩戴德以身相报了,他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看着正生着雷东宝和韦春红的气给儿子喂奶的梁思申,心说当时与那么小的梁思申交朋友,其实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家庭关系。那时候成年人的成分心态那么严重,只有单纯的小孩子如梁思申才不会顾那么多,也算是注定的缘分。
梁思申感觉丈夫在看她,回头果然见他怔怔的,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她忙里偷闲打个岔,笑问:“画眉深浅入时无?”
宋运辉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感觉梁思申肯定在打趣他,就应景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