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 10
看。其实本来我们定的下一步规划很多,都不是陷在这种经营里面打转的,你去年如果不是因为赌气,又怎么会接来这么繁杂的差事?我们不是早说过,我们不做日常经营,我们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意思,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杨巡摆摆手,他不要再听,免得想起过去那段不快,“现在已经在做,老二,到我手里,一定要焕然一新,做成本市第一。既然是这样,你一定要舍得投入,就跟为了做出欧洲街的风格我们在外墙面投入多少,商场也是一样。再说我们等于二次开业,要没特别一些的宣传,谁心里都还是老一套商场的印象,谁还有兴趣过来看看?二次开业的宣传一定要加料,加重重的料。这种料,靠你我想,想得出来?凭你我,得放多少钱请客,才能登到报纸第一版?你别只看见钱出去,看不到钱花哪儿。”
杨速静静地等大哥说完,才耐心地道:“大哥,你在钻牛角尖,我是旁观者清。你的投入已经超过正常范围。我不反对你转型,对于转型我举双手拥护,但是我反对你借转型行赌气之实。”
“啧,老二,你烦不烦?有投入有产出,这话你听过没有?”
“大哥,去年你第一次香港游回来,你跟我说,我拿着尚方宝剑,要我随时提醒你,有时候你钻牛角尖了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觉走了歪路,当时却还觉得挺对。你说你一定会听我的提醒,后退三步,停下冷静后再说。大哥,我今天提醒你,你听不听?”
杨巡本来气势如虹,被杨速搬出此话,顿时哑了。虽然他依然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可是他也确实吩咐过杨速,必要时刻约束住他,免得再犯过去不识梁思申的好意,还自以为自己很冤的重大错误。他吩咐杨速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杨速还是第一次祭出尚方宝剑,他当然得守诺,否则他说话岂不是等于放屁。可要答应大弟,就得在这节骨眼上硬生生地刹车。
杨巡烦躁地将一根香烟揉成粉末,扭转椅子对着墙壁不要看大弟,“老二你去四楼监工。别来烦我。”
杨速没吱声,倒了杯茶放到大哥桌上,悄悄掩门出去。对于大哥,他非常佩服,非常崇敬,但是他必须理智地支持。杨速想到,大哥周围只有他是敢直言的,因此他一定要把他的反对传达给大哥,让大哥不会膨胀到看不见事情的反面。指出大哥的错误,是他的职责。
而杨巡则是被杨速提醒,无法不想到沉埋两年半的往事。那个冬天,他做了大错特错的事,而且还一意孤行地错上加错,现在回想起来,不仅是后悔,简直是无地自容。两年半前的打击,让他元气大伤。他心虚地想,是,谁说他商场转型没有一些赌气的成分,他自己果然没觉得,还真是被杨速说中了。可赌气归赌气,他觉得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只是一真正想到两年半前,想到冰冷的夜晚赶到梁家别墅外,想到一个人在水库堤坝奔跑,他的情绪就无法压抑。不堪回首,却偏偏想了又想。坏就坏在,这事他即使再受苦,也不能怨别人,都是他自找的。他以为自己涵养够好,已经能正视错误,修正行为。被杨速提醒才知,他何尝甘心过?他连忙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他没有跟梁思申或者跟宋运辉赌气的意思,没有,绝对没有。他只有气梁凡他们的重手,还有他自己当时的一意孤行。所以他想做好商场,他只是在证明自己过去思路的正确,证明自己的能耐。
可是他设计商场转型时真没想什么赌气啊证明啊,都是被老二提醒,才好像莫须有起来。杨巡又转念一想,妈的,就算是赌气证明又怎样?只要决策正确,干吗管意图正不正确。
可是,那不是又钻牛角尖了吗?
杨巡越想越火大,又加想起两年半前的事情满肚子憋闷,愤愤摔门出去。任遐迩听到这惊天动地一响,想到刚才老板兄弟俩的闭门对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