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麦克阿瑟
纽约那么大的地方只住了四五十万人口。
一条蚯蚓似的弯弯曲曲的小河穿城而过。城市没有规划,只图方便地建起了一条条格于式的、狭窄的、维修不善的道路。
东一堆西一堆随心所欲地盖着高跷式的老房子。大部分建筑是波纹铁皮盖顶,挂着格子帘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乏味建筑。四分之一的本地人信罗马天主教。管风琴奏出的圣歌时时可闻。本地人是有自尊心的,因此你可不能提当年是英国流放的囚犯们打下了布里斯班的房基。
然而,就是这个布里斯班,在二十世纪四十四年六月南半球的一个秋夜里,它那迷人的灯光、酒吧间里啤酒鬼们的喧闹声、市政厅附属音乐厅悠扬的管风琴声和别墅里本地人无忧无虑通宵达旦的聊天跳舞,这一切,使它几乎成了人间仙境。
在晦暗的战争岁月里,伦敦、巴黎、柏林、东京、莫斯科、渝城、罗马、华沙、奥斯陆、哥本哈根……大都实行了灯火管制,漆黑一团,一如鬼域。连美国东西海岸城市的居民都要拉上黑布窗幔,防止因把轮船的轮廓投映到明亮的灯光背景上而被邓尼茨的潜艇狠狠一击。
布里斯班象征着和平;和平是美好的。然而军人的使命就是打赢战争。一想到这些,就触动了麦克阿瑟的伤心事。
他背过身,双手捂住眼睛,汹涌的心溯使他喉头呜咽。别看他平时像个恺撒或者汉尼拔,出身将门,西点军校的高才生,知识广博的陆军参谋长,脾气暴戾、为人放肆,专横武断,冥顽不化,置生死于度外,说一不二,严似法官。
麦克阿瑟的司令部也带着法庭的森严气氛,幕僚们象听差,参谋象跑堂的,他们对他忠心耿耿,听他的话就像听上帝的话。他的参谋长萨瑟兰将军也是个缩小型的麦克阿瑟。
谁也别想打入这个自负的小圈于,无论是澳大利亚总司令陆军上将托马斯。布雷米爵士,还是他自己战区的航空兵司令乔治。布烈特少将、海军司令哈巴特。李亚利中将,都经常遭到他的痛斥甚至责骂。麦克阿瑟似乎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正因为如此,在他参谋部的小圈子中,在他伟人的外套里面,有一个孤独、幻灭、自责、痛苦的灵魂。他外表气壮如牛,内心却被放在一只历史的坩锅里受着命运之火的熬煎。
他的成败,他的荣辱,他的兴衰;全都押在四百二十年前被葡萄牙人麦哲伦发现的、叫做菲律宾的海岛上。他为之梦魂萦绕,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他说过“我一定要回来”,就必须打回菲律宾去。舆论吹捧他,正因为他要回去。他是个军人,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
可是他手里一点儿力量也没有。没有步兵,没有舰队,没有飞机。他凭什么打过从布里斯班到马尼拉这五千英里天空、海洋和岛屿呢?如果他不能打回菲律宾,历史将把他变成一个可怜可笑又可悲的小丑。
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实现他的宏图壮志。在美国很难再找出一个比他更懂步兵战略和战术的将军了。他已经有了一幅反攻的蓝图。
尽管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的敌人变成了袍泽,迎接一个更加强悍的敌人。这个敌人让他都感到一种喘不过来的压力,当初就算是从菲律宾败退,太平洋诸岛接连被曰本占领。他,麦克阿瑟都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中华是一个不管是军工领域,科研领域都不弱于美国的大国。这是许多美国人的见解。麦克阿瑟摈弃这样的见解,他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用事实说话是他一个很主要的原则。
在他的眼中,中华是一个无论在军工科研,还是军队技战,战术战略指挥都强于美国的东方强国。甚至在他看来,中华已经处于世界第一的位置。只是身为太平洋盟军总司令的他,无法说出这样的实情。
对于强大的敌人,带来无边压力的同时,也让麦克阿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