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扬早有预感，何三姐儿会步何百万的后尘，但是亲耳听之后，他还是一惊，立刻迈步向丘走去。

    草拦在前面，抬起右手，严肃地：“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

    “不不，这与丹穴无关，我是为了救人……”

    草却是个实心眼儿，“就在不久前，你何三姐儿肯定会被引来郧阳府，与你无关，你不会救他，只救袁茂和樊老道。”

    “那不一样。”

    “我看一样。”

    草跳起来扇巴掌，被胡桂扬一把抓住。

    胡桂扬吸取丹穴精华的时间不长，功力极不稳定，离开丹穴就会消失，重新靠近则会恢复，他现在的功力比草强得多，握得又紧，姑娘落在地上动弹不得，身子倾斜，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但她不会哭，越疼越不吱声，默默地较劲，明知实力不济，也不肯开口求饶。

    胡桂扬松开手，心中混乱不已，“我……对不起。”

    “没事。”草揉揉手腕，冷淡地，仍不肯让路。

    胡桂扬再看一眼高高鼓起的丹穴，突然间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离丹穴更近一些，这两个念头同样强烈，彼此服、彼此推动。

    胡桂扬艰难地扭头，向尤五六问：“她进去多久了？”

    “刚亮的时候吧，她她能让丹穴的力量更加强大，果然如此。”

    胡桂扬仍犹疑不定，向草道：“你还是……”

    啪的一声脆响，胡桂扬整个人往旁边一倾，差点摔倒，重新挺直身体之后，他摸着挨打的脸颊笑了，“还真是好用……够了，我已经清醒，脸好像还大了一圈。”

    草这才退下，气犹未消，眼神冰冷。

    胡桂扬想不到姑娘气性这么大，又笑了笑，向尤五六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尤五六看得傻了，“什么？”

    “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尤五六瞥了一眼草，马上迈出一步，“愿意。”

    胡桂扬最后看一眼丹穴，心里清楚，一切已无挽回可能，何三姐儿的每一步都有计划，没人能够改变，即便是两人最为亲密的时候——连那亲密也是何三姐儿计划好的——他也无力服她。

    胡桂扬继续在人群中寻找樊大坚，边走边问：“别人都在专心吸取丹穴精华，你怎么三心二意？”

    尤五六紧紧跟上来，尽量离草远一些，“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一直不太踏实。”

    胡桂扬又看到一位熟人。

    何五疯子也没有完全入定，正用那只大眼瞪着胡桂扬，声道：“不准你破坏三姐的修行。”

    胡桂扬冲他笑笑，仍向尤五六道：“怎么个不踏实？”

    胡桂扬并非无话找话，他的确想弄明白为何有些人受丹穴影响不大。

    尤五六茫然地嗯嗯几声，“就是……我就是觉得难过，大家都是江湖同道，向来讲的是交情，不只是武功。可是一听有机会变得更强，人人好像都把交情给忘了。”

    尤五六打个寒颤，想起沼泽中的经历，当时他受了伤，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谓的朋友却一个也不肯留下，全跑去追赶金丹，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一心只想金丹。

    当丹穴又将所有人更加牢固地吸引住的时候，尤五六深感惊恐，隐约觉得沼泽中的一幕又将发生。

    胡桂扬走了一圈，没见着樊大坚，心中纳闷，转身向外走去，对尤五六道：“你既然选择跟我，我就不客气了，如果你中途反悔，就让草……”

    “绝不会。”尤五六极其坚定地，他相信胡桂扬是在帮自己，更相信草敢下狠手，最明确的证据就是胡桂扬高高肿起的脸颊和清晰的掌印。

    李半堵已经等急了，看到胡桂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