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醒来也是一样，如果有人再造一个丹穴出来呢？如果有人囤积大量金丹呢？他们会如何选择？”

    年轻人没吱声。

    “草，认得汪直吗？”

    “嗯。”

    “把他拽出来。”

    草将连着年轻人的绳子扔给樊大坚，老道向旁边跳开，没敢接，何五疯子不在乎这人是谁，拣起绳子，同时牵住两个人。

    草手上还有一条绳索，认准汪直，将绳套抛过去，一次就中，随即双手用力，将西厂厂公硬拽出来，又有十多人受到涉及，全都摔在地上，几乎同时翻身而起，迈步就往人群里走，谁也没看年轻人一眼，汪直连身上的绳索都不在意。

    草看一眼胡桂扬，得到暗示，松开绳索，让汪直带走。

    “汪、汪……”年轻人一着急，话更不利索。

    周围的诵诀声虽然持续不断，并不影响年轻人的叫喊，可汪直就跟没听见一样，与其他人一同挤回原位，慢慢上升。

    “汪直试过了，还要再试其他人吗？”胡桂扬问。

    年轻人面如死灰，抬头看，“它就要、要飞升，还能、还能留下什么？”

    “谁知道呢？僬侥人之前可没丹穴会鼓起这么高，更没过吸丹者会原地飘起。”这都是多加两枚机丸的结果，胡桂扬只字不提。

    年轻人茫然失措，“他们……为何骗我？”

    “他们无意骗你，他们自己也是上当者，一切都是机船的算计，它只想飞升，根本不顾及凡人的性命，无论高低贵贱，在它面前全都一文不值。”

    年轻人又一次抬头，透过厚厚的云层，偶尔能够看到一块狰狞的黑色，“我、我……”

    胡桂扬觉得差不多了，“樊大坚、袁茂，送这位出城，去约好的地方等我。”

    樊大坚刚被斥责过，有点不敢上前，胡桂扬冲他使个眼色，老道马上明白过来，这正是所谓的“千载难逢”，他有机会讨好这位年轻人，于是急忙上前，一手搀扶，另一手从何五疯子那里夺回绳子，轻轻摘下。

    袁茂没法再装糊涂，慢慢起身，满脸尴尬。

    “还要再去吸丹吗？”胡桂扬问。

    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明知最重要的人物就在旁边看着，袁茂还是不由自主地望向飘浮的人群和圆丘，犹豫半晌，艰难地：“不，不去。”

    年轻人更不想离开，“我感觉很、很好……”

    胡桂扬猛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在年轻人腰上摸了几下，掏出一枚的红球，这是他第一次登船时偷带出来的，送给西园本意是阻止他变糊涂。

    年轻人又一次大怒，伸手来抓，怒喝道：“还我！”

    樊大坚抓住一条胳膊，袁茂握住另一条，半搀半拖，带着年轻人匆匆离开，很远之后，还能听到磕磕绊绊的叫骂声。

    胡桂扬全不在意，掂掂手里的红球，“我还得再进去一趟。”

    “我来。”草主动请缨。

    胡桂扬没有交出红球。

    “我想我能行。”草平静地，“我可以直接扔过去，不用走进人群。”

    以草的功力，当然能将地红球抛入丹穴，问题在于她舍不舍得。

    胡桂扬慢慢抬起手，将红球放到草手心里，“你来。”

    草握住仅剩一点的红球，向前走出几步，微微低头，像是在沉思，像是在犹豫，她曾经陷得比袁茂更深，因此要做抉择时也更加艰难。

    片刻之后，她挥起手臂。

    的红球高高飞起，越过一圈圈头顶，准确无误地落入高耸的丹穴里面。

    草回头嫣然一笑，“我做到了。”

    何五疯子茫然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也能。”

    胡桂扬知道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