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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新药旧铳
    其他人都去收拾东西,赖望喜站在原地不动,邓海升走出几步又转回来,“没办法,别人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咱们是厂中无人难做药。我回去接着做爆竹,你回去继续当教头,以后常来常往,大家还是朋友。”

    赖望喜哭丧着脸,“我急需一笔钱,给儿子捐个出身,本指望功成受赏,谁想到……”

    赖望喜是阉人,有个干儿子,看得比亲儿子都重,邓海升微皱眉头,“别以后了,咱们今左右无事,叫上几个人,出去喝酒吧,来个一醉解千愁。”

    “胡桂扬把我害惨啦。”赖望喜流出两行清泪。

    “他更惨,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西南城比较偏僻,几条街以外才有酒馆。

    其他工匠大都没心情喝酒,客气几句纷纷告辞,只有两人愿意跟随,他们是有名的酒鬼,只想喝酒,无意劝慰任何人。

    酒桌上,多是邓海升在,三杯酒下肚,赖望喜情绪稍稍平复,对新药、新铳仍念念不忘,“可惜这些好药,只要能配上好铳,威力无穷,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呢?”

    “不是不明白,是不在乎。”邓海升轻叹一声,“厂里的官儿不是袭职,就是考上来的书生,哪懂这些?保证旧药、旧铳足额上交,就是他们最大的职责。”

    “可惜啊可惜。”赖望喜灌下一杯酒,觉得暖和不少。

    “来,再喝,少没用的,咱们今喝个痛快。”另一名工匠举杯劝酒,嘴里咀嚼,筷子上还夹着菜。

    酒馆很,又值上午时分,就他们一桌四位客人,菜没几样,劣酒倒是不少,越喝越醉,话题也早已远离火药与鸟铳。

    “同样没把儿,人家当监厂、监军,你咋混得这么惨?”一名工匠酒涌上头,胆子比平时大许多。

    “倒霉呗,时候不会话,没人扶持,长大之后认干爹,干爹死了,找靠山,靠山倒了,招个儿子,偏偏体弱多病,从到大,事事都要我操心。”赖望喜越想越气闷,一个劲儿的灌酒。

    邓海升劝道:“下太监那么多,监厂、监军才有几人?老赖能在勇士营当教头,已经不错了。”

    “你不懂。”赖望喜的脸一边白一边黑,五官挤在一起,更显沮丧,“勇士营是个摆设,上面什么时候高兴才操练一次,一年到头也不过十来回。而且宫里的人喜欢看长枪长枪,排在一起威风凛凛。鸟铳危险却不威风,没人想看,上意每至,就由我们几十位教头放铳,所谓的铳手,只是身份而已,根本不敢让他们碰铳。”

    四人轮流抱怨,渐渐地引向家中柴米油盐的事,发现自己并非最惨的人,赖望喜心里稍微好过一些,酒却喝得更多。

    将近午时,客人多了一些,四人酩酊大醉,全不在意,仍在不停抱怨。

    “木匠能当尚书、郎中,铁匠为什么不行?”一人叫道。

    “给我一千统手,三个月之内,我保证能让他们所向无敌,唉,现在的铳手,连五分威力都没施展出来啊。”赖望喜胆子也大起来。

    “他们不要新药,我带回去做爆竹,大个儿的,一飞冲,震得整个京城抖三抖。”邓海升年轻,酒后也更狂妄。

    “你们的那个胡桂扬真不是东西,新铳、新药是他的主意,结果呢?钱没要来多少,地方又这么偏僻,他倒好,人没了,这么久了,我都没见过这位胡校尉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另一名工匠直接抱怨此事的促成者。

    “听前两回来了。”赖望喜又叹一声,“没啥用,胡桂扬得罪的人太多,在西厂凶多吉少。”

    “真不明白,他干嘛回京呢?”邓海升对胡桂扬印象不错,“换成我,宁肯流落江湖,也不回来送死。”

    “他就是傻。”话的工匠举起酒杯,“来来,咱们喝,祝胡桂扬早死早脱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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