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丰没对你过什么？任何事情。”胡桂扬需要线索。

    “这跟童大哥遇害有关吗？”

    “可能没关，也可能很有关系，要看你能想起什么。”胡桂扬慢慢引导。

    杨彩仙看着蜡烛的火苗，沉思良久，“童大哥尝过满壶春，不是现在这种，应该是‘最初的’那种。”

    “我在去年九月改善的满壶春。”罗氏提醒道。

    “对，童大哥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没几向我提起这件事，我那里剩一些月饼，我俩边吃边聊……”杨彩仙又陷入沉思。

    “童丰当时怎么的？”胡桂扬不得不开口唤醒她。

    杨彩仙莫名地笑了一下，随即端正神色，“他宫里的活儿不好干，即使本领再大，即使加入西厂，仍然只是一名贱役。然后他起满壶春，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就是一粒药丸，现在想起来，必是满壶春无异。”

    “嗯，应该没错。”胡桂扬鼓励道。

    “童大哥上司给他几粒药丸，看着他吃下去，是对异人大有好处，可他尝过之后觉得很难受，一连消沉几，觉得暗无日、生无可恋。他……他很高兴能出来一趟，见到我……”杨彩仙没再下去，有些记忆只属于她自己。

    “你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他为什么不给你赎身？”胡桂扬问道。

    杨彩仙诧异地打量胡桂扬，“因为我不愿意啊，这行很赚钱，我赚得比别人还要更多一些，而且在乌鹊胡同我很自由，不像城里的春院，先要入乐户的籍才行。我在杭州乡下以干爹的名义买下一片田宅，年年收租。再过两三年，我就能舒舒服服地回江南，可惜，童大哥不能跟我回去了。”

    胡桂扬哼哼两声，在温暖的江南有田有宅，正是他的梦想，如今他离梦想一步也没靠近，乌鹊胡同的一名女子却已轻松实现。

    “童丰就算没有遇害，以他的身份，也没办法跟你去江南。”胡桂扬忍不住道，心里真是有点嫉妒。

    杨彩仙摇摇头，“童大哥他有预感，异人都不得长久，他早晚会失去神力，重新成为普通人，对宫里再无价值，到时候……这些也没用了。

    “满壶春，咱们在满壶春。”罗氏提醒道，她还保持清醒。

    杨彩仙退出回忆，不好意思地笑笑，“总之罗大哥药丸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利用，在替别人尝药，但他不敢反对，只能想办法拒绝。后来我问过他，他上司也觉得药效不太好，没再要求他服食。又过没多久，乌鹊胡同出现满壶春，我从来没想到它与童大哥过的药丸会是同一种东西，直到你们提起，我才觉得有这个可能。”

    罗氏道：“看来宫里是想替异人治病，但是没有成功，反而造出满壶春。我尝过的药丸大概又经过改良，与童丰吃过的不同。”

    胡桂扬点头，“童丰所的上司是谁？汪直吗？”

    杨彩仙摇摇头，“应该不是，但他没是谁，我也没问。我们见面只是闲聊而已，很少谈宫里的事情。就是遇害的那，他起过你。”

    杨彩仙还是没法完全相信胡桂扬，一想起义兄过的话，怒容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来。

    胡桂扬全不在意，“你的童大哥临死也不实话。”

    “他的都是实话，骗人的是你。”杨彩仙更怒，大声反驳，虽然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却比身边的异人罗氏更显杀气腾腾。

    胡桂扬笑着转移话题，“纯粹是好奇啊，你又见过朱九公子吗？”

    朱九公子本是任榴儿女扮男装，自从在二郎庙里挨打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杨彩仙的回答却让胡桂扬大吃一惊。

    “见过，还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你的是哪个朱九公子？”

    “哪个？就一个，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