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增兵
翠蜻揉了揉被兵将抓疼的手腕,还在犹豫:“真的可以这么唤……殿下么?”
“一次错。”李景霈浅笑,在女子不解的目光中,他续道,“瞧,又叫错了一次殿下。你若再错,我这个赵王可真的要生气了。坐罢,不必拘礼。”
李景霈起身,抬了抬下颌,示意自己的榻沿:“就坐这儿罢。靠得近些说说话。”
翠蜻才泛起的笑意又顿住:“这个……那么近,尊卑有别,还有那啥……也不太好罢……”
“当日同一屋檐下避雨,没见得你避讳什么?怎么,听我是赵王,就开始讲规矩了。”李景霈不在意地笑笑,径直斜躺在榻上,瞥了眼手畔的榻沿,“过来,翠蜻。”
过来,翠蜻。
就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噙着男子低沉的语调,和天生上位者的威严,竟让翠蜻刹那间如中了魔怔,晕乎乎地走过去坐下,盯着李景霈的脸出神。
“公子今日又不开心?”
李景霈一愣,旋即意味深长地笑笑:“你倒能辨别出我开心还是不开心?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丫头敢这么说本王。”
翠蜻摇摇头,下意识地伸出一根莹指,抚了抚李景霈眉尖:“虽然公子笑着,可是心底,却好像流着泪。就像那日一样,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公子的泪。”
一根玉指若兰,肌肤相碰间,星星点点的温暖。咫尺间,是男子眸深如海,女子瞳仁干净,倒映在对方的影里。
李景霈的脸色有些异样,沉吟片刻,轻轻启口:“你可知本王为何在此,欢饮如常?明德门染血三日,本王却如缩头乌龟,大门不迈。不是本王愿意如此,而是本王舅舅命令如此。”
“公子是王家皇子,为何不出去一展宏图呢?”翠蜻收回手,脑袋一歪。
“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无论如何,若我参与,那便是弑父。即使最后赢了,也为天下所诟病。”李景霈吁出口浊气,微黯,“所以,舅舅可以带兵在前,本王只能坐享其成。不过,反正都是舅舅的傀儡,输赢也没差。”
“政治的事真难懂。还不如三两米煮成饭容易。”翠蜻嘟哝一句,并不太在意,半开玩笑道,“看来人人都开心的太平盛世,难,果真是难。”
李景霈噗嗤一笑,伸出手,一弹女子眉心:“且不说这些烦心事。你不是辛夷的丫鬟么?辛夷去天台山了,你为何没跟着?还在本王舟边鬼鬼祟祟。”
“哪里是鬼鬼祟祟!”翠蜻小脸一抬,三分受冤枉五分倔强地道,“孺人娘娘是去天台山了。但全府上下都被留在了长安,娘娘自然放心不下,合计着尽量多留人手,若有意外,也好多个照料。所以她只带了香佩姐姐走,把奴婢留在府里照顾老爷他们。老爷又天天念着娘娘,让奴婢出门打探消息。没想到撞到打打杀杀,奴婢一下子吓腿软了,就滞在了公子舟边,走不动了。后来,后来就被抓来了。”
“原来是被吓得。”李景霈笑意愈浓,“你不是要打探辛夷消息么?本王自然比旁人知道得多,你往后来我这儿,我帮你透露些。还派人送你回去,一举两得,如何?”
翠蜻一听得有周全地方打探辛夷消息,立马绽放出笑容,眉眼弯弯:“好!甚好!奴婢便每日来叨扰公子了!公子莫烦才是!”
眼前的女子瞳仁亮晶晶的,如同玉山上的泉水,翘起的唇角弧度灵动,兀自透着股倔强,薄施粉黛,容颜天然,一袭水绿裙衫儿俏,好似湖面刚刚钻出尖儿的小莲蓬。
李景霈蓦地笑了。
他伸手向榻边水觚,觚里供着几枝夏荷并莲蓬,他指尖微转,取下莲蓬中一粒莲子,噙笑递给翠蜻:“怎么会烦呢。便以莲子为记,会君明日。”
翠蜻下意识地想接过,刚伸出手,却见男子指尖灵活地一转,勾住了她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