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公开的神秘“内参”
来的烟囱还是有着百年历史的车间,在这个时候都显得那么渺小脆弱不堪一击,都是那么样来不及呻吟就颓然倒下了。
杨文燕在这剧烈的震动当中在地面根本站不住。
她 扔掉自行车,惊恐万状地紧紧抱住路边一棵粗大的垂柳,粗大的垂柳此时也失了它的粗大,此时的大树象所有的树木一样成了狂风中的小草,象大海怒涛中的桅杆,摇摆着,扭曲着,一会儿树冠狂扫着地面,一会儿昂起头来,万千枝条象疯狂的女人甩着满头乱发,文燕就象附在树上的一只寒蝉,随着树的起伏起伏,随着树的摇摆摇摆,她看到大地柔软的皮肤被撕裂,被划伤,数不清的裂缝,毫无规则地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里涌出黑色的水和流沙,那是大地的血液在涌动,裂缝如惊蛇一般在大地游走,直向她的脚下游来,她惊恐万状地发出一声尖叫,但是她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叫声,也许她压根就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因为此刻除了大地的怒吼,世界上再也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了。她从来没有感到生命如此渺小。
地震台里,何亮和周海光也不由惊恐地大叫起来,何亮虽然是专业的地震预测人员,可他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地震,他虽然也知道一些防震的知识,甚至编写过防震的宣传品,曾经给人讲解防震的常识,但那充其量也不过是把桌子放在床头,用棉被裹住身体等等,中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地震,中国的地震工作者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是在那恐怖的瞬间,何亮明确地看到了地震的震波如何象大海的波涛一样涌动,他大喊着:“震波,波长五十米,波高一米,波向偏东。”
周海光扑过去,把他狠狠地推向门口,他象任何普通人一样,在危难来临时首先想到的是逃生的门。就在这时,屋顶整块地垮了下来,周海光被压在沉重的楼板下面。
何亮也被压在门前。
何亮高声喊着:“海光,海光。”
可是周海光没有声音,他被砸昏了。
唐山火车站,候车大厅的高大屋顶整个压了下来,所有侯车的旅客来不及躲避奔跑,就被压在了下面,一对躲在角落里偷偷亲吻的年轻恋人,还没来得及由火热的激情里回过神来,就被砸死了,至死他们的嘴唇也没有分开。
银行的大楼狂怒般跳了几下,也轰然倒下。
素云在剧烈的震动中惊醒了,她本能地去摸身边的小妹,可是小妹在第一次的震动中就被甩到了床下,甩到桌子的旁边,桌子挡住了垮下来的屋顶,桌子救了她,可是她的头上也被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血,哗哗地淌下来,她不知道疼,她只知道害怕,她象一只小兽一样喊出了一声妈妈。素云听到了女儿的喊叫,她要寻声去救自己的女儿,可是整个大楼倒塌了,她被砸在了床的下面。
文秀也被压在了床下,幸亏床腿挡住了落下的楼板,给她留下一个狭小的空间,狭小得仅能容下她的身子,她一动不能动,就象被活埋在那里。周海光和杨文燕走了之后,屋子里只剩了唐生和文秀两个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咱早睡吧,我也困了。”文秀有些失望。唐生曾经说:“你困了,就睡,可我睡哪儿呢?”文秀指了指房子:“隔壁是现成的床,你就睡那儿。”唐生说:“那……我就睡了。”唐生说着走出文秀的屋子,文秀送了出去。“秀姐……”唐生站住,回头看着她,眼睛里有很多话。文秀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颤,也不说话,她期待着唐生说一句什么。文秀答应着,也不动。唐生却一转身走了。文秀有些失望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倒有些希望这个时候唐生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把她搂进怀里,吻她,甚至把她抱进屋里,放在床上。她当然会拒绝他,可她会在拒绝中享受一种说不出的安慰。可是唐生没有这么做,她分明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他想这么做。“他还是太小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轻轻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