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掉队
惯,李涵章他们到了虎溪河之后,周云刚尽管脚受了伤,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很快就把这个小镇子的情况搞清楚了。就那么几条鸡肠子一样的小街巷,因为天太晚,街上关门闭户,难得见一个人影。三个人一路找来,终于在场镇尾巴上看到了一户客栈,还有灯光和人影在晃动。周云刚上前去喊门,只说住店。店家把门打开,一看三人的样子,吓得退后一步,伸出手来就要关门。周云刚一把攥住店家的手腕儿,稍一用劲儿,店家便倒退着让开了。三人随即跟进去,李涵章转身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大哥,行个方便,”周云刚一只手攥住店家的手腕儿,一只手掏出两块银元拍进店家的手心里,低声说,“这是住店的钱,你先拿着,不够的话,走的时候我们再补。”他的声音尽管很小,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既然给钱,就不是棒老二。店家看了看手心里的现洋,又把来人一个个打量了一遍,这才心里踏实了些,知道来人不会伤害他们,忙带他们进了一间上房,一会儿便摆上了三碗稀饭、一大盘泡咸菜。还没等店家把碗筷放好,周云刚立即抄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川人家里,一年四季都有泡咸菜,女主人是不是贤惠,全写在一坛子一坛子的泡咸菜上。泡的咸菜不咸不淡、不酸不辣,况且深夜还在操持家务,必是勤快人家。趁周云刚和江辉琦吃饭的时候,李涵章又站了起来,把这家店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信没有危险后,边吩咐肚子出了问题的江辉琦一定要多吃些热乎的米粥,暖暖胃,接着又问店家说:“老板,你家还有没有多余的米?”
店家弓腰站在旁边,两手耷着,唯唯诺诺地答道:“贴缸底还有一点儿。”
李涵章知道他害怕,也不戳穿,只说:“你想办法给我们尽量多炒些,我们要带走。”随后摸出几块钢洋往饭桌上一放说:“你看还要补多少钱?你随便拿。”
店家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刚才的钱足够了!长官的吩咐,一定照办,一定办好!”
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说的是实话,但周云刚还是又从桌子上的那堆钢洋里,捏起两块,硬塞到了店家手里,并再次吩咐说:“大哥,这个你拿上。我们就在这里打扰你一晚上。你听清楚,除了你之外,我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明白不明白我的意思?”说完,又用手按了按腰里的手枪把子。
“明白,明白,我明白得很,这就去按长官的吩咐去炒米。各位长官放心睡觉!”店家接了银元,头点得像鸡啄米,倒退着,出了房门。
吃过饭,拉了一天肚子的江辉琦,似乎耗尽了力气,身子刚一挨床,就昏睡过去了;周云刚喊来店家,打了两盆热水,要了点儿盐巴,一盆给李涵章泡脚,一盆撒进盐巴自己清洗大脚趾的伤口,洗净后打开急救包,上了药,包扎好,也倒头睡去了。
李涵章尽管洗完脚躺了下来,但多年的特务生涯,使他在这种环境里,即使睡觉,也会睁着一只眼睛。约莫过了两三个时辰,还没等鸡叫,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喊醒店家,说是要准备出门。店家眼睛红红地进来,一手拎着炒米口袋,一手拿了两个包,一看就知道他整晚都没有睡觉。店家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讨好似的对李涵章说:“这是一包泡咸菜,这是一包老姜。我看你们一个兄弟像是生着病,这老姜,暖胃、驱寒、顺气,起码他用得着。眼下天气这么冷,你们又要走夜路,要是受了凉,不好找药,就把这老姜咬一块儿嚼了,兴许还管点儿用。”
李涵章掂量了一下,炒米有十来斤,于是,他叫来江辉琦和周云刚,分成三份各自装好。泡菜和老姜被周云刚抓过去装进了自己口袋:“我虽然脚趾头伤了,但昨晚洗了洗,换了药,不疼了。再说了,我人年轻,虽然个头儿没你俩高,多背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