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内江
有多大呢?这四名临时随从,能跟随自己多久呢?
李涵章想,如果能过泸县、经叙永出川,然后再一直把自己送到昆明就好了。想归想,但他不能说出口,更不能问竹竿他们。不就一把勃朗宁的交情吗?春爷能这样待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再问,岂不显得自己太没胸襟?
当晚,竹竿在内江城大东门内的东大街上找了一个客栈。客栈虽说窝在小巷子里,但却有一个极祥瑞的名字,叫“福禧顺”。走了一天的路,人困骡子乏,几个人还是像前几天那样,言语不多地吃了饭,就早早地休息了。李涵章也同样多留了个心眼,在进客栈的路上仔细查看了周围的地形,饭后,又在客栈周围转了一圈,才回了竹竿为他定的房间。
客房的安排也和第一天同样,依然是李涵章住个单间,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住在李涵章的左右两侧。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住下,竹竿都是这样安排的,看来,竹竿是这四个人的小头领。这么想着,李涵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仍保持着和衣而眠、枪不离手的老习惯,仍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睡得正香,忽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李涵章被惊醒了。他麻利地端起那支柯尔特手枪,翻身坐了起来。
侧耳听了好一阵,四周没有任何异常。李涵章点燃床头桌上那盏油灯,赫然看见桌子上斜插着一支飞镖。
这种飞镖李涵章并不陌生,那是练武的人经常用的三棱镖,后尾上带有一撮白缨。不过,让李涵章吃惊的是,飞镖上竟穿了一张胡乱叠着的纸。他急忙把飞镖拔下来,打开那张纸——纸上,是用血写的几个字:“危险,立即离开!”
李涵章就着灯火,又仔细看了一下,这张巴掌大的纸片,像是从哪儿随便撕下来的,很不规则,上面的字显然是用手指蘸着血写的,笔画断断续续,歪歪斜斜。李涵章立即把那张纸放在油灯上燃着了,然后“呼”地吹灭了油灯。又等了一会儿,确信没有什么异常,这才背起背篼,拎着枪冲出了屋门。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去喊住在自己房间左右两侧的竹竿他们赶紧起床,同自己一起连夜离开这里。李涵章决定先去右侧竹竿和花瓜住的房间,哪知道,刚出了自己的房门,侧过身子,他就发现左右两侧的房门大开着。出了什么事儿?李涵章意识到问题比自己想象得更严重,他打开柯尔特手枪的保险,平端着进了竹竿和花瓜的房间。可房间里屋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兄弟,兄弟,竹竿!”喊了两声没人应,李涵章一着急,喊出了他自己为他们取的绰号。
但房间里仍没动静。
李涵章心一横,摸出了口袋里的火柴。火光闪亮的瞬间,李涵章惊呆了:他看见竹竿躺在床上,花瓜趴在地上,两人的身下全是血!李涵章随即又去了左侧木墩和哑炮住的房间。果然,那两人跟竹竿和花瓜一样,被人用刀抹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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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血字纸条,看来是那个提醒自己身陷险境的杀手,随手在哪儿扯下来的一张纸,然后用手指蘸着那四个随从的污血匆匆忙忙写下的。凭直觉判断,李涵章相信这个人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救自己的,自己应该相信他在纸条上说的“有危险,立即离开”的劝告!
几乎是在一瞬间,李涵章就调动了他的大脑里对内江这座小城储存的所有信息。
进城的时候,李涵章就看出来了,几年过去,内江城并没有什么变化。当然,以内江建城的格局,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变化:沱江流到这里,转了一个“U”字形的弯儿,由江水绕成的那块陆地,有如一个小半岛,内江城被沱江环抱,就建在沱江西岸的“U”字里侧,这是内江城的得名,也注定了内江城不可能有太大的拓展余地。竹竿安排他们住下的这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