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甚者,有一次看到一次批斗大会,有一位偷自行车的惯犯,偷了两辆自行车,挨斗时官面儿老爷就将他偷得的赃物——两辆自行车一并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还得低头猫腰认罪,这两辆大加重自行车怎么说也得五十多斤吧,愣在他脖子上溜溜地挂了一上午,差点给他脖子大筋挂断了!
我在蓟县鱼山白灰厂劳教时遇上一位老偷,那会儿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一眼看上去老人家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说话慢条斯理、有章有节,像个老教授似的,但熟知内情的都知道这位可是名噪一时的公交老偷——谢老三!谢老三已经六次出入两劳单位,拘留就更甭提了,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拘留多少次了,对于他来讲小小的拘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据他自己说,这偷钱包是一种“瘾头儿”,一旦时机成熟自己管不住自己就下手了。在蓟县劳教就是因为偷了一个大娘的钱包,最后被逮着一看钱包里只有三块钱,最后被判了劳教三年,合着一块钱换一年刑期!
他自己在队里和我们闲聊时说,他是起小就跟了一位据说偷遍大上海十里洋场、浦江两岸的高手学艺。这位高手师傅也是因为在上海把所有繁华热闹的场所偷了一个遍后,因为在上海官面儿留底儿太多,几乎所有官面儿反扒的便衣都认得他了,只要他一出现在街面上身后必有几个人跟踪观察,他的那张脸当时就如同全国粮票一样被官面儿熟知,在上海实在混不下去了,才领家带眷来到天津卫,在老十月影院门前收了谢三爷当徒弟。从一开始在一脸盆开水里用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往外夹肥皂片,到最后练就了从他师傅口袋里往外掏晒干了的树叶子,且不可使树叶掉渣损坏,还不能让他师傅发觉。前前后后三年时间,谢三爷终于出道了,而这门所谓的“手艺”也贯穿了他的一生!
以上说的是束缚扒窃犯案,如果是比较爆裂的恶性伤人案件,事发现场就没有那么长时间去用法绳捆住案犯了,通常是用普通意义上的一般手铐,因为这种手铐对于突发性事件的处理运用最便捷、最实用,也最简单,只要在你手腕子上一磕铐子半环儿,那半环儿就会立马合口,只要是把人控制住了不许几秒钟时间就可让你束手就擒。但是这种手铐也有着它致命的缺陷,第一就是这种铐子只能束缚双腕,使整个双手活动范围受限,但却不足以让那些戴手铐比戴手表时间还长的人受此约束,只要一枚女人通常用的卡子,或者一枚大头针曲别针,再往损处说——一根牙签都能把锁牙拨开。遥想当年二纬路的“小年”在南窑关独拘时,关进去时戴着手铐,在以后的时间里不论他是出来打饭还是放茅,都能见他一只手戴着自己打开的半只铐子,一只手腕子水光溜滑的,所以一般的手铐对于经常进去的人来说,想打开根本不是难事儿,形同虚设。当然戴手铐也有“前铐”、“后铐”、“背铐”等多种铐法,前铐后铐都比较好开,只要是背铐一般人就无能为力了。不过戴上背铐的时间不会太长,时间太长就会造成胳膊瘀血甚至导致残废,后来在一般的手铐的基础上又发明了“铜铐”和“指铐”,铜铐与一般意义上的手铐结构和原理都是一样,只是在手铐的硬度上较比以前的手铐硬,不容易拨开锁牙。而“指铐”则更厉害,顾名思义“指铐”就是一般手铐的缩小版,这种指铐只铐双手的大拇指。这种玩意儿可太厉害了,你想,要是一般的手铐只要你不挣歪,一般不会给你铐得太紧,但也绝对不会掉下来,像两只手镯一样的在腕子上晃晃荡荡地吊着,甭管多长时间都不会受罪。而这“指铐”却不然,它是要铐在你大拇指的关节下面,还必须铐得紧,铐得松了一吞就能吞下来,但要铐得紧了,不消一会儿,你的大拇指就会发凉、发木、发麻,黑紫透亮儿,彻底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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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手铐和法绳的约束方式还有很多种,咱就不在此一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