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慌张。开弓没有回头箭,没等他反应过来,我抬起腿一脚踹在老哑巴的肚子上。老哑巴一个趔趄,仰面朝天地倒向二道门外。此时五点多钟,澡堂子里的浴客都已经纷纷回家吃完饭去了,大厅里的人不是太多,但却非常嘈杂,我这一脚将老哑巴踹出门外,由于事发突然,而且没什么响动,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老哑巴从两级台阶上仰面摔倒,头一个出手的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老蔫儿!只见老蔫儿后退一步,让出老哑巴倒下的空间,在老哑巴倒地的一瞬间,他好似恶虎擒羊,将老哑巴翻了个脸儿朝下,用膝盖顶住老哑巴的后腰,同时伸出手去,两根手指向后一钩,死死钩住了老哑巴的两个鼻孔。老蔫儿这招是他在部队时学的擒拿术,此时用在了老哑巴的身上。老蔫儿的两根手指钩住老哑巴的鼻孔,另一只手往下压。老哑巴的头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了,再也动弹不得,要是再动弹老蔫儿的两根手指就能把他的鼻子眼儿给钩豁了。但见老蔫儿一手钩住老哑巴的鼻子,腾出一只手,迅速从腰里摸出那把鸭嘴榔头,手起榔头落,一下一下地砸在老哑巴的脸上。
以往有关“晕血”给老蔫儿带来的一切自卑、憋屈、恼怒,仿佛在这一瞬间得以一股脑儿地发泄。老蔫儿的脸上分明是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我看到他的手里地榔头一下下地狠狠落在老哑巴的下腭和嘴唇上,他不是用榔头的平头砸老哑巴,而是用鸭嘴的那一头。其中一下,还狠狠地砸在他自己钩住老哑巴鼻子的那只手上,他却恍如不觉。老哑巴被老蔫儿的榔头砸得满嘴血沫纷飞,一颗颗牙齿从已经被砸豁了的嘴里被鸭嘴榔头带了出来。正当老蔫儿砸得起劲的时候,手中榔头往上一举,由于用力过猛,碰到了他身后的玻璃,“哗啦”一声,大块大块的碎玻璃纷纷落下。榔头把儿甩在门框上,一下子折断了,可见老蔫儿用力之大。老蔫儿扔掉手里的半截榔头把儿,从地上捡起一块带尖儿的玻璃碴子,一下子顶在老哑巴的脖子大动脉上,狠狠地对老哑巴说了一句:“别你妈动,再动一下我切了你的大动脉!”老哑巴的上半部被老蔫儿制约得死死的,就老蔫儿的这几下,老哑巴可能就已经感受出来这三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是下狠手来的,尤其是老蔫儿砸他的那几下太恐怖了,没有嗜血如命的态度是打死也做不出来的,在老蔫儿的威慑下,老哑巴不敢也不可能再拼命挣扎了,他已经被老蔫儿牢牢地掌控在手里了。
老蔫儿的一把榔头在老哑巴的脑袋上“上下翻飞、车钳洗刨”,重新塑造了老哑巴的面容,直至最后用一块尖利的玻璃碴子死死地抵在老哑巴脖子上的大动脉上,并恶狠狠地给老哑巴扔下几句极具威胁的话。话是拦路虎,加之老蔫儿这极其专业的擒拿术,老哑巴上半身在他手下动弹不得,但毕竟有保护自己的本能,促使他下半身依旧左右扭动摇摆。我和石榴此时早已刮刀在手,多年在一块儿形成的默契,使我和石榴根本不用言语,一对眼神儿心领神会,各自骑住老哑巴的一条大腿。从正面到侧面,又从大腿根儿到胯骨轴儿,刮刀所及之处,在老哑巴的两条腿上一个窟窿一个眼儿地一刀一刀捅了下去。开始计划的一定要双倍奉还挨捅数目,在我和石榴的一刀刀下去之后,终于差不多够数了。石榴倒还是像以往共事儿时一样,时不常地得弄几个段子出来。正当我在老哑巴的大腿上捅得兴起之时,猛不丁儿地石榴冒出一句:“我这儿已经二十刀了,你那儿多少了?咱俩加一下得几了,别再多捅了,我这儿已经没地方下刀了!”小石榴这货,也真是一朵鬼难拿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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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的破碎声,到底还是引来了浴池里的俩买票的,又有几个正在等人的浴客出来看热闹儿,一看老哑巴在我们三个人的摧残下已经不成人样了,俩买票的姐姐胆小,大声惊呼着往浴池里跑去。现在的局面是里面的人只能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