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们出乎意料。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张三年就是雪中送炭来的。没等黄泽如他们开口,张三年已经当场表态说,他已经发动在沙捞越的福建侨界一起来帮助垦场走出困境,他说只要这一步迈出去就好了。
张三年面善如佛,从善如流,黄泽如和陈可镜还有什么好讲的?他们除了感激,还是感激。用黄泽如的话说,张三年确实是太伟大了。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来的能量,短短几天时间,张三年变魔术似的一下子调来了那么多的粮食,让一千多垦农渡过了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当垦农们以一个个的家庭为单元,或以联合的方式围坐在灯下一起过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大年三十时,黄泽如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变得踏实了下来。开春过后,他便和陈可镜一起组织垦农们开始耕作,不单单种水稻,也种菜蔬、番茄、瓜豆、玉米等等,既有中国传统的,也有东南亚特有的,什么都种,一方面是扩大种植品种,另一方面,多种一些品种,以免因品种单一带来的不测。等到了收成的季节,大获丰收,特别是水稻,亩产量是国内的三四倍。民以食为天,垦农们皆大欢喜,垦场终于迈出了最艰难最关键的一步。虽然垦场的生产条件还很简陋,生活条件也还很艰苦,但整个垦区已经一改往日的萧条和荒凉,充满生机活力,呈现着蓬勃向上的新景象。
黄泽如、陈可镜二位,见垦场已经顺着自己的意思发展,无比欣慰,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开始在垦区里办起了学校和医院,这也是垦农们反映最为强烈的两个问题。许多垦农当初都是携带家眷来的,场子里光七八岁十来岁的孩子就有一百多人,由于年龄太小,又不能替大人做点什么,只好在家里呆着,现在听说场主要为垦区办一所学校,都连连叫好。
其实,开办这两个公益性事业,对黄泽如和陈可镜他们来说,都不成什么问题,开办医院虽然是外行,但是,垦农里有几个在家里时就是医生,陈可镜又多少懂点医道,做一些管理工作是不成问题的。办学校就更不是问题了,他黄泽如堂堂一个举人还怕教不了几个小学生?更何况,垦农里也不缺读书人,有的人还曾经在家乡当过私塾老师,现在要把那些学生组织起来,创办一所学校还不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
实际上,从黄泽如个人来讲,这个垦场学校他早就想办了。举人出身的他最清楚办学的重要性了,将来垦场要发展,就必须让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人来管理。虽然说离垦区不远的地方有一所学校,但那是沙捞越当地人办的,收的学生大多是当地原住民的孩子,给学生们教的也都是马来文和英语,让孩子到那种学校念书,别说高兰香的父亲高伯不同意,就是他黄泽如也是万万不能够接受的。因此,他始终认为垦农们必须要有自己的一个华文学校。让自己的孩子进中国人自己创办的学校念书。
黄泽如便和陈可镜两人作了分工,陈可镜专门负责筹办医院;黄泽如则一心一意抓学校的兴建。垦区里的孩子听说垦区自己要办学校,个个高兴极了,特别是黄泽如自己的两个孩子佑国和佑娘,这时都已经到了要上学的年龄,一听说父亲要办学校,甭提有多高兴。黄泽如这时想起了和高伯临别时,高伯说过的那些话,他千叮咛万嘱咐黄泽如他们一定不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学讲马来话,要讲自己的中国话,家乡话,一定得让孩子进中国人自己办的学校念书。高伯的整个愿望就是担心孩子们把自己的根给忘了,忘了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其实,在这方面,黄泽如发现自己和高兰香一点也不比高伯差,而且,在海外的时间越长,这种情结就越强烈,越无法替代。包括陈可镜和李清华他们夫妇也一样,就好像是中国人的基因里和血液里已经注入了那种浓浓的,永远也无法洗去的民族元素,或者说已经被打上了条形码,不管你身在何处,不管你离开中国多久,那种元素也永远无法被改变。
黄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