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着。
“哟,你再怎么不顺心,也别跟自己的手指头过不去呀!”瘦猴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牛师傅沉着脸说:“瘦猴,你他妈给我把嘴闭上!”他又对梁满囤说,“就这么两个多月长衫穿的,连钉钉子都不会了?别嗍了,出那么点儿血死不了人!干活儿!”
田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着,脑子里全是秀秀的身影,怎么也挥不去。他走到一个小酒馆停下了,想想,进去喝起了闷酒。田耀祖进来时他已经喝高了。
“小二,一壶酒,再给我炒两个小菜,就端到田老板的桌子上来。”田耀祖吩咐。
“好哩,您少候。”
田耀祖走到田青对面,坐了下来。“田老板,又是多日不见了!”
田青仔细看一眼田耀祖,“田老板?嘿嘿,你才是田老板,我……我不是。我是给人家吃劳金的。”“喝不少了吧?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田青醉眼蒙眬地看着田耀祖,“高兴?对,高兴!高兴!你听着啊。”他唱起了放羊歌:
“这是我小的时候,跟秀秀一起放羊的时候,常常一起唱的歌。”他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秀秀?你的未婚妻?”
“是!可惜呀,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跟我一起唱歌了!”田青痛苦极了。
“她死了?”田耀祖忙问。
“跟死了差不多。她被父母逼着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可是,我还在苦苦地等着她。为了她,我对别的女人从不动心。现在,我才知道,我守候的是一场梦,一个其实早已经破碎了的梦!”田青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田耀祖听明白了,他决定好好劝劝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小二端上酒壶和一盘酱牛肉,他给自己倒上酒,也给田青倒上。“你也不必伤心成这样。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不,你不知道,我挣到的头一笔钱,捎回家去,特意告诉俺娘,要给秀秀打一副耳环。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她——我敢说,她心里一定还有我!有我!”
田耀祖安慰他,“有许多过去的事情,忘了也许更好!听我的——我是过来人了。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该忘掉的就忘掉。你现在才多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来,干了这一杯酒,就别再喝了。回去!打明天的太阳一升起来,你就开始奔新的前程,过新的日子。懂吗?”
田青听了他的话,心想他说得对啊,我不能这么痛苦一辈子不是。于是他一拍桌子:“好!干!”两个人干了杯中酒……
田耀祖搀扶着喝醉了的田青走出了饭馆,田青晃晃悠悠一下子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傻……傻大个子!”他腿一软,要倒。傻大个子一把将他扶住。
“你们认识?”田耀祖问。
田青拍了一下傻大个子的肩膀:“他是傻大个子!是我哥们儿!”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傻大个子扶住田青。
“这位小兄弟,麻烦你把田青送回去。”田耀祖冲傻大个子说。
傻大个子点点头,背着田青到了打烊的莜面馆,把田青背进屋里。给他们开门的王南瓜从后面跟着进了屋。
龚文佩和他的婶母也闻声走了过来,“南瓜,出了什么事儿?”
“田青喝醉了。”
龚文佩奇怪,田青喝酒很有节制,从来没有醉过。他今天怎么醉成这样了呢?“快去叫豆花!”
“豆花!豆花!”王南瓜喊着。
直到半夜,田青也没醒过酒,豆花守候着田青,这会儿她正将湿手巾敷在田青的头上。田青醒了,他一把将手巾抓掉:“这不公平!不公平!天理难容啊!”田青长长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豆花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