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屋里吧。”
说着,路先生把张友和让进了账房,并对黄羊使个眼色。于是黄羊也跟了进来。
路先生给斟了两杯茶放在张友和跟黄羊的面前。
张友和说:“想当初接这笔生意的时候就不该瞒着我,要是跟我商量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这明摆着吗,谁都知道长江以南战火连天、道路阻隔,你就是收了大黄也根本运不出来。”
黄羊急得在地上走了几个来回,他停下站在张友和面前:“太春哥他也是为了三义泰的生意。”
“哪个掌柜不是为了挣钱?”张友和抱怨道:“自己冒险不说,字号跟着他也得受连累。你看着吧,如果合同到期我们不能按时交货,还不得给人家伊万赔偿呢!”
“话不能这么说,咱三义泰没什么好出路,在归化商界要想站住脚咱凭什么?”黄羊说:“太春哥说得对,就得吃别人不愿意吃的苦,受别人受不了的罪,冒别人不敢冒的危险。话说回来,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太春哥要是把买卖做成了呢?”
张友和:“行了,咱也别在这儿争论了,再咋争也没用。烧高香盼着太春能平平安安地回来。赚不赚钱都是小事,人能活着回来就是咱们三义泰的福气了。”
路先生:“这些日子把云掌柜急得直上火,张掌柜您快给拿个主意吧。”
张友和:“我能有什么办法,整整五万斤上等大黄,那得一大队骆驼才运得过来呢,就是变戏法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出来。”
路先生:“那怎么办?”
张友和:“等着给伊万先生说好话吧。看看怎么赔偿人家。我那边也正忙,许多事都赶到一块儿来了。我先走了。”
黄羊和路先生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黄羊表面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张友和这么一甩手走了闹得他心里很窝囊。张友和是谁呀,他和太春的磕头兄弟,眼巴巴地盼他来指望着他能给出个主意,却落了这么个结果。唉!
黄昏时分,三义泰店铺已经打烊了,路先生在账房里结账,赫连在外面上着门板。只有黄羊心事重重地站在柜台旁,望着外面什么地方发呆,目光空荡荡的。
赫连从黄羊身边走过,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关切地说:“云掌柜,您怎么了?”
黄羊还那么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
赫连有点着急:“云掌柜,您没事吧?”
赫连的话音没落,就见黄羊的身体就像个面口袋似的瘫软了下去。
赫连喊道:“云掌柜!丢下手里的营生赶忙扶住黄羊。”
正在账房里记账的路先生听到声音也向这边跑来。
路先生蹲在黄羊身边:“云掌柜!你这是咋了?你说话呀。”
黄羊双眼紧闭一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路先生有点着急,伸手摸摸黄羊的脑门:“呀!云掌柜,你的脑门咋这么热啊!”
路先生招呼着赫连将黄羊抬到里间屋的炕上,然后吩咐赫连说:“赫连,快,你快去河沿上把孟大夫请来!”
赫连站起来飞也似的跑了。
大夫很快就请来了,他给黄羊诊完脉后对路先生说:“病人是外感风寒又遇上急火攻心,看样子病人是碰上什么掰不开的事了吧?”
路先生说:“先生说得果然没错。您看这病……”
孟大夫说:“不碍的,吃上几副药就没事了。”
说着,孟大夫就开了方子:“记住了,按方抓药,井水煎服。最要紧的是病人要安卧静养。”
孟先生把药方子交给路先生:“那我就告辞了。”
路先生把孟大夫送出大门,返回来路先生对赫连说:“赫连,你快去抓药!”
赫连急急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