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月黑星高,夜色朦胧。归化城郊外的一块草滩上,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几十峰骆驼聚集在一起,骆驼身上的驮架子满满地装着货物。
张友和挨个地检查骆驼,十分认真仔细,他对驼夫说:“绑绳和搂头全都弄妥帖了,这不比其它路径,一点不能含糊。”
驼夫们答应着:“知道了,掌柜的。”
这时,文全葆牵着一匹马来到张友和跟前:“友和……”
张友和:“文大掌柜,回去吧。”
文全葆低声嘱咐说:“友和,这趟生意和平日不同,这可是走的暗房子。一路上你要事事小心才是。”
张友和宽慰着文全葆说:“放心吧,大掌柜,这走暗房子这事在归化城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出事的毕竟是少数。”
文全葆:“那也不能够大意,一旦败露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张友和:“大掌柜你尽管放心,就算是老天不长眼万一出了事,所有的事我张友和一个人承担。决不会连累文大掌柜和万裕长。有我张友和一个人的脑袋全都有了!”
文全葆拉着张友和的手说:“友和,我知道你是条汉子,其他的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你呀。”
张友和平静地笑笑:“有劳大掌柜费心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也该启程了。”
文全葆松开手,说:“好,保重!”
绥生正在自己家院子里追逐着一群鸡满院子地跑。那群鸡连扑棱带飞咯咯地叫着,鸡毛草屑的折腾得一片狼藉。
玉莲从外面回来,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喊道:“绥生,你干什么呢?”
只见绥生手里攥着一把小刀,灰头土脸地:“我要杀鸡。”
玉莲:“你不大点儿个孩子杀什么鸡呀。”
绥生:“黄羊三叔能杀羊,我就能杀鸡。”
玉莲过去夺下绥生手里的小刀:“你这孩子,舞刀弄棒的,你当是耍呢?”
玉莲连拖带抱地把绥生弄回了屋里,绥生不干,撒泼打滚儿地要往外跑。
玉莲说:“听话!来,绥生。你看妈给你做个好耍的。”
绥生抬头看时,只见母亲手里捧着几个羊骨节,骨节上都涂染了颜色,红的,绿的,煞是好看的。
玉莲问道:“喜欢不?”
绥生从母亲的手里接过那几个羊骨节:“喜欢。”
看着绥生安静下来,玉莲拿起一根羊棒骨打磨着,磨一会儿她就拿起羊棒骨来在太阳光下照照,羊棒骨变得越来越光滑。
绥生看见了,过来问道:“妈,这是什么?”
玉莲满脸笑意,她柔声对儿子说:“我给你爹也做个好耍的东西。”
绥生:“爹那么大人了还要好耍的东西?”
玉莲笑道:“你爹呀,一会儿是个大人,一会儿是个孩子,可不得给他也做个好耍的?”
玉莲打磨好了羊棒骨,在末端刻了细细一道小槽,又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绺马尾丝拿过来,用一根结实的细麻绳紧紧地梆在羊棒骨上……
黄昏时分,大门嘎吱一响,太春推门走了进来。玉莲忙从屋里跑出来迎上去。像往常那样,太春架起胳膊等着玉莲给他扫衣服上的尘土。
玉莲的一只手藏在身后,故意道:“你自己扫吧。”
太春说:“自己扫就自己扫,可是……我看不见身后。”
玉莲笑道:“给你一样东西。”
只见玉莲把身后的那只手拿到太春眼前:“给你。”
太春一看,喜出望外,这可是个稀罕物儿!只见那是用羊棒骨做把儿和马尾丝做成的拂尘。他仔细地端详着那拂尘:溜光的把儿,攥在手里温润细滑;那马尾丝雪白雪白,里面挑不出一根杂毛。太春喜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