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我说的实话!”
太春:“你——滚!”
“哗啦”一声,太春把一个茶碗摔在地上。
绥生摔门走了。
黄羊见状,立刻跟了出去。
绥生刚走到院门口,黄羊追了出来,他喝道:“绥生!你给我站住!”
绥生站下了。
黄羊走上去,指着他得鼻子说:“绥生,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在洋行做事就连祖宗都不认了,扒下你这身皮来你跟我们没两样!你爹无论坐着站着都是条汉子,在归化城还没人敢小看他。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要是你结婚早他也该是当爷爷的人了,你要再敢对他不敬,慢说别人,我也饶不了你!”
黄羊这番话钉是钉、铆是铆,倒把绥生给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黄羊喝道:“去吧!”
屋子里,太春和张友和俩人都不说话。
莲子收拾着地上得碎碗片:“二爹,您别跟我哥生气,让他走,他走了不还有我吗!”
太春叹口气:“唉,还是莲子懂事啊。”
张友和:“唉,当初让绥生学外国话,想的是让他长大做三条舌头的生意人,没想到学成了,反倒胳臂肘往外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黄羊推门进来。
张友和问道:“黄羊,你做啥去了?”
黄羊:“跟绥生说了两句话。看看,没来由生了半天气,饭都快凉了。”
张友和:“莲子,把饭再热一下。”
太春:“算了,不吃了!”
这时,赫连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看大家都在,说:“我就猜着你们都在。”
太春:“赫连?有事?”
赫连:“浙江那边传来消息,说由于外国商人插手,把茶叶的收购价压到最低,我们订购的那批茶叶彻底赔了!还有,汉口那边也有消息说,大盛魁的茶叶加工厂也倒闭了。”
黄羊:“为什么?”
赫连:“让洋人的茶厂给挤塌了。”
太春懊恼地:“唉,国事家事,没一样顺心的……”
黄羊劝道:“事情再大也得吃饭不是?来来,快吃吧!”说着,黄羊端起一碗荞面饸饹,呼噜呼噜吃了两口:“真香!大家快吃吧,还不凉!”
本来好好的一餐饭,大家却吃得没滋没味。
晚上,太春回到家,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脱下袜子,想把那个丢人的窟窿补上。
找出针线,就着昏黄得灯光,太春拙手笨脚地补着袜子。好容易补完了,他伸脚一穿,竟蹬不进去——原来,袜子的两头被缝死了。
太春把袜子从脚上揪下来,赌气地扔到了一边,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跳下地,趿拉着鞋拉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月光如水。太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街道上有行夜路的驼队经过,传来“叮咚叮咚”的驼铃声。太春听着驼铃声,似有所悟……
张友和的家里,莲子已经睡熟了,张友和还在寻思白天的话题。今天后晌,他们弟兄三个在柜上商量该咋应对恰克图闭关的事,他答应回来后好好理理头绪,忽然,他想到了走“暗房子”……不行不行,那年自己走暗房子差点赔了性命,要不是太春拼力搭救,自己早就两世为人了。可是不做“暗房子”,三义泰的出路又在哪儿?张友和想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友和一骨碌爬起来:“什么人?”
门外是太春的声音:“大哥,是我!我跟黄羊又回来!”
张友和忙下地拉开门,太春和黄羊闯了进来。
张友和:“出啥事了?”
太春摇摇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