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娜日托娅围着篝火说话。
虎子的好奇心驱他总爱发问:“哎,你额吉是蒙古族人,大家都说她的名字叫白银珠,怎么回事?”娜日托娅说:“我们有自己的蒙古族名字,有的为了和汉族人打交道方便,又给自己取了汉族人的姓名。额吉的蒙古族名字叫乌兰娜日,是红色的太阳的意思。”
虎子接着追问:“你叫娜日托娅,蒙古语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托太阳的福。”虎子兴趣盎然地笑道:“哦,娘是红色的太阳,女儿托太阳的福,挺有意思。”
娜日托娅反问道:“你的母亲呢?她的名字一定也很好听吧?”虎子摇头:“我娘?没有名字。我们那儿的女人,好多只有乳名,出嫁以后就随着丈夫姓,自己的姓就成了名,我妈姓马,就叫宋马氏。”
娜日托娅笑了:“真有意思,你母亲叫送(宋)马氏,这太亏了,是不是老给别人送马呀!”虎子装成不高兴地样子:“坏东西,不跟你胡扯了。”二人都笑,连夜空中的星星也跟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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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和小半达在整理挖参的工具。老冬狗子抽着烟袋说:“闲着没事给你们说说压山的事,压山又叫开山,就是寻找棒槌。压山的时候,帮伙里的人要排棍儿,当把头的是头棍儿,中间的人是腰棍儿,最外边的是边棍儿,寻找棒槌,宁落一座山,不落一块砖。还有,压山的时候不准坐树墩,树墩是山神老把头的座位,这时候也不准拉屎撒尿,要不就会冲撞了山神老把头……”
老冬狗子正讲得起兴,天星用手一指说:“爷爷,有伙人来了。”老冬狗子手搭凉棚瞅了一眼说:“哦,是魏三,这个老兵痞子!”
魏三一伙人抬着酒肉,来到老冬狗子的老窝棚。魏三满脸的横丝肉,挎了杆大枪,吆五喝六的。魏三说:“老冬狗子,找到你真不容易,我带着几个弟兄拉帮放山,请你做把头来了。”
老冬狗子抬头看了一眼魏三,不冷不热地问:“想起我来了?我立的规矩都知道?”魏三大大咧咧地说:“怎么不知道?你放心,放山所得,劈给你三成。”
老冬狗子又问:“我走不了道,怎么办?”魏三双手上肩,做了个抬的姿势:“好办,不用你走,有人抬着你,你指点撒目草(压山)就行了。”
老冬狗子脸色这才有了暖意,淡淡一笑:“那好吧,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拜了山神爷老把头就上路。”
众人抬着老冬狗子上路压山,老冬狗子指点着走什么路,天星和小半达跟在身后。林子里遮天蔽日,大家艰难地跋涉。突然,一个采参人惨叫。大伙围过去问:“怎么了?”那人哭着说:“我被钱串子咬了,救救我吧!”
老冬狗子念了一套嗑:“好啊,拿了钱串子,骡马满圈子!”对老兵痞子说:“老魏,这条钱串子有毒,他活不成了,别让他遭罪,赏他一枪吧。”那人哭着:“魏大哥,我不想死呀,老家的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发财呢!”魏三毫无表情:“行,你到那边发财吧。”一枪打死了那个人。
天星吓得捂上了眼睛。老冬狗子看天星的样子,问道:“孩子,害怕了?还敢往里走下去吗?”天星一咬牙:“敢!”老冬狗子长叹一声:“唉,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把他埋了吧。”
老冬狗子说:“小半达,把钱串子杀了吧。”小半达杀了蛇,把蛇送给老冬狗子,老冬狗子取出蛇血说:“都过来!”大伙围了过来。老冬狗子把每个人的脸都涂上蛇血。天星问:“爷爷,这是干什么?太恶心人了!”老冬狗子说:“你知道什么!藏在老林子里的钱串子,闻着味就不咬你了。”
参帮又出发了。林子越走越深,越走越密。又有人惨叫。小半达跑来,对老冬狗子说:“爷爷,有人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了!”老冬狗子皱眉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