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了浴盆里。道儿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了?”裘春海索性装作闭上眼睛,一动不动。道儿上前抓住裘春海的胳膊摇晃:“怎么了?你怎么了?”裘春海闭着眼睛一声也不吭。道儿害怕了,爬出浴盆,跑出去。在客厅里,道儿抓起电话喊着:“娘,娘,你说话呀,俺是道儿,俺爹死了!俺爹死了!你说话呀!”
卫生间里,裘春海跳出浴盆,想了一下,又趴到地上,慢慢向外爬。电话里总没有回声,道儿急得哭了。裘春海爬进客厅,望着道儿,眼圈湿润了,装作气息奄奄的样子爬到道儿跟前说:“孩子,别哭了,我没死,还没死。”道儿擦着眼泪:“你吓死我了。”裘春海问:“你刚才喊我什么?”道儿抽噎了一阵:“爹,爹呗。”裘春海爬起来,搂住道儿,抓过自己的衣服,给道儿盖上,念叨着:“猫惊狗惊,俺家道儿不惊,猫惊狗惊,俺家道儿不惊……”他一边念叨,一边轻轻拍打着道儿。道儿在裘春海怀里,迷迷瞪瞪地睡了。
裘春海往王老先生家里打电话,他轻声轻语:“王旅长吗?”天好没好气地说:“是我,道儿呢?”裘春海还是轻声轻语:“小点声,道儿在我怀里睡了。”“你在哪儿?”“一家高级旅馆,道儿烫了个热水澡,说什么也不愿回去,我撵他都不走。”天好不相信:“你叫道儿说话。”电话里传来道儿轻轻的酣睡声,片刻,又传来裘春海的声音:“听见了吧,这个动静熟悉吧,放心,孩子跟着我比跟你强。”
天好思量了一阵说:“下半夜,你得叫他起来,他要撒尿。”“准确地说,是下半夜几点?”天好说:“两三点钟吧。”裘春海说:“这点事我指定办到。我这才知道,带个孩子不容易啊。”“明早你可得把孩子送回来。”
裘春海说:“好的,好的。还有一件事,道儿今晚喊我爹了。”“你就编派吧。”裘春海说:“不信明天你间道儿,不说了,别惊动道几,晚安。”天好嫌弃地一皱眉放下电话。王老先生问:“他领道儿开洋荤去了?”天好沉思片刻:“住高级宾馆,还给道儿烫了个澡,他也能动当爹的心肠!”王老先生叹一句:“骨血相连哪,别说裘春海,虎毒还不吃子呢!”
卧室里,道儿在硕大的床上香甜地睡着。裘春海坐在一边,抽烟看着道儿,他的神情从来没有这样和善,这样宁静,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轻轻地吐出一日烟:“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啊。”
早晨起床后,道儿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从裘春海的衣服里摸出把手枪来摆弄。裘春海从卫生间出来,见了说:“道儿放下。”“俺看看怕什么?”裘春海抓过手枪说:“这可不是你看的,这叫武器。”说着,将手枪放进衣服里。
提起武器,道儿忽然想起了,他到秦叔叔家里玩,见秦叔叔又是写又是算,写了好多张纸。秦叔叔说,这些纸都是宝贝,把纸上的东西做出来,就是特别厉害的武器。他还说,这些宝贝不能丢,这是他好多年的心血,他特别宝贵。这会儿,道儿就对裘春海说:“啥破武器,秦叔叔的武器才厉害呢!”
裘春海不相信:“他有武器?”道儿说:“那武器老厉害了,秦叔叔说,有了它谁也不敢欺负中国人。”“放在哪儿?”道儿说:“一个小皮包,过后又装在一个那么大的柳条包里。”裘春海追着问:“那武器什么样?”“还没造出来呢,才画在纸上。”裘春海“嘿嘿”一笑:“呵呵,我寻思他真有呢!”
天好正在吃早饭,道儿一头撞进来:“娘,俺回来了。”天好一愣问:“那个人呢?”“他把我放在院门口,就开车走了。”天好说:“过来,娘看看,他没伤着你哪儿啊?”道儿说:“没有,还给俺洗澡了。”天好问:“道儿,你真喊他爹了?”道儿说:“俺,是叫他吓的。”
天好问:“他怎么对待你?”“他一下子倒那个大盆里了,也不喘气,俺给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