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东第一酒
,也是咱崴子帮的老规矩!
蒋仕达躺在客栈里,雪竹给他喂水。蒋仕达问:雪竹,有酒吗?雪竹说:要喝酒?不行。蒋仕达说:没有酒,我心里就空得慌,我总觉得今晚要有什么事儿。雪竹说:能有什么事?父亲,你这么一说,我怎么也觉得不安呢!蒋仕达向往着: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旅途,这样的心情,只有喝点小酒能解心忧,要是再有一盘冻猪蹄儿佐之,那就更惬意了。
雪竹见父亲说话时神情异样,有点慌了,忙出门和老板娘说:东家,我发现我父亲有些恍惚了,怎么还要喝酒?老板娘说:要喝就给他喝吧,说着就端上酒具和雪竹去看蒋仕达。
老板娘在蒋仕达脸上细看,然后和雪竹小声说:面色发灰,嘴唇发白,眼神儿散了,我看这是回光返照,可不好啊,赶紧准备后事吧!雪竹哭了。蒋仕达闭眼睛轻声说:哭什么?我没事儿。
雪竹看见猪蹄,要拿给父亲,突然放下转身呕吐起来。蒋仕达警觉地问:你这是怎么了?雪竹流泪道:父亲,对不起,我好像有孩子了……是管粮的。蒋仕达小声感叹:父亲不怪你,这是天命啊!关东这本大书,谁能翻得动?谁能看得懂?谁能给它解惑、答疑?谁又能阅尽它的悲凉、辛酸和苦难啊?
蒋仕达继续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看今晚要出事,出大事,出双事儿,我已经听到马蹄声了。
蒋仕达喝着酒说:时间不多了。我和管家是上辈子的事,本想已了结,没想到几十年后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家仇已经流进管家人的血里,以后还会流下去,不要和管家人打交道了。管粮倒是好人,正直正义,可惜他是仇人的后裔。那个老二不是东西,一个流氓痞子,是非之人,眼睛里透着贼光邪念,血液里涌动着杀气、煞气。哎,有脚步声,看来时间不多了,我这辈子,光阴已尽,情义已了,暖了许多人又害了许多人,已经到尽头了。
雪竹发现父亲情况不好,要去找人。蒋仕达说:别走,我的孩子,你听我说,你和管粮是不可能了,答应我避管家人于千里之外吧!雪竹说:我答应!
蒋仕达说:我看出来,一提起管粮,你的眼里还透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苗。我们离开老金沟那会儿,我看见了管粮,他用目光把你送到很远,你也回过头,看了他很久。我看见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一闪,那是流出的泪花被冻在眼角。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和他还会见面,他还会来找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剪不断这个情字,留给你的是一生的苦难,你向父亲发誓,千万远离管家人……
门突然被撞开,管水进屋,一脸杀气:现在就让你远离俺管家人!蒋仕达淡淡一笑:该来总会来的,动手吧。雪竹喊:来人啊!管水狞笑:人?早都做我的刀下之鬼了!
管水向蒋仕达走来:你这条老狗!我追你追得好苦啊!雪竹起身挡在蒋仕达前面。管水走到雪竹面前站住,拔出刀子来说:刀出鞘收不回来,俺不能再放过你!雪竹求着:我替我爹抵了这条命行不?蒋仕达支起身子:雪竹,不可啊。
管水双眼血红:你俩谁都跑不了,我必须向我死去的爹娘有个交代!我先宰了这条老狗,再来收拾你。管水一把推开雪竹。雪竹撕扯着管水:二哥,别杀我父亲!管水把雪竹推倒在地。雪竹跪爬着,抱住管水的腿:别杀我爹,求你了!
蒋仕达说:管水,冤有头,债有主,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求你放我闺女,怎么说,她也差点做了你嫂子。管水怒气冲冲:别和俺攀亲戚,俺觉得恶心!他一把揪住蒋仕达的领口,举起尖刀。蒋仕达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雪竹哀求:二哥,我父亲现在可是朝廷命官啊!你可知道杀了朝廷命官的后果?管水说:俺既然来了,你觉得俺还在乎那些吗?
管水